我死后死对头向我求亲了 第38节(1 / 2)
得从长计议。
但若是就此轻轻放过,任由他们深入北荒作乱,谢归慈也不肯。
他想了想,待到那些人影都在风雪中模糊成数个小点,他分出一缕神识跟了上去,那一缕神识飘飘然在空中随雪片卷起几个周,才落向被他们牵在手中的魔兽,隐入浓密蓬松的毛发中。
魔兽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狂躁地一抖皮毛,雪粒子滚下来。牵着它的人正低声和领头人说话,没有注意到它的异动。
“大人,我们为何要避开方才那人?”
领头人轻飘飘扫了他一眼,“那是少主特意交代过的人。谁都不许伤他。”
问话之人神情微变,舔了舔嘴唇,又问:“原来是那个人……咱们为何不直接将人抓回去算了,反正这北荒冰天雪地又荒无人烟的,就算……失踪了,还能找到我们头上来不成?”
领头人不置可否:“我们这次来有正事,此事等我回禀少主再说。”少主没有下令,以少主对那人的在乎程度,若是他们擅自行动,得罪了那人,少主为搏美人一笑,难保不会处置他们。
少主行事喜怒无常,他可不敢自作主张。
……只是那人不该好好待在渡越山吗?怎么会出现在北荒?领头人没有细想,思考与谋划不是他的职责,他只要执行少主吩咐过的任务就行了。
他并没有看到,在他说完后,他的手下目光微闪,回头往后看了好几眼,却没有看到那道身影了。
雪片遮盖了视野。
再次见到穆图兰雅时,这位容貌艳丽,有种与中原截然不同的异域风情的圣女眉目间有种说不出的忧虑。
谢归慈将取回的梧桐枝交给她,才询问发生了何事。穆图兰雅捏住顺着她胳膊爬下来的长蛇脑袋,类蛇的竖瞳里赤红光泽一闪而过。
“我抓到了魔界十二门的人——他们说这一次目的之一来是为了杀死你的那位朋友。”说到这里,穆图兰雅顿了顿,纠正自己的用词,“……道侣。”
谢归慈脸上略过一丝茫然,才想起来当初为了让薛照微脱身,确实对灵蛇族承认过他是自己的道侣。
他心下生出几分尴尬,但也没有对穆图兰雅解释其中复杂的来龙去脉,认真地听她说完了接下来的消息。
那个魔界十二门的人透露,他们已经在计划入侵中原的仙门,如今鹤月君江灯年已死,魔界一大心腹大患已除,只要再杀了藏雪君薛照微,那仙门正道,就再没有可以和他们抗衡的人。
都会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听得谢归慈深蹙眉梢。
魔界十二门声势浩大卷土重来,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这么多年蛰伏隐忍,一朝来势汹汹,恐怕不好办。
早知当年上门挑衅时便该斩草除根杀个干净,如今也能省去不少事端。
“多谢告知。”思想转瞬即过,谢归慈对穆图兰雅微微颔首。
她握着炽热的梧桐枝,回以同样的礼节,片刻又道:“在梧桐风枝被盗之后,我和族中的长老们进行了商议。”
依靠外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梧桐枝能被盗第一次,就难保不会有第二次。而谢归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北荒。他们需要其他的方法来获取火种。
而不是一味将希望寄托于他人。
恰好,族中有一个孩子发现他们豢养的长蛇死后可以燃烧——穆图兰雅尝试后发现,只需要一点灵力的催动,长蛇的尸体就能化为滚烫的火焰。
穆图兰雅已经决定将这种方法在灵蛇族内推广开。族内豢养蛇群,每天都会有蛇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死去。这个办法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损失,物尽其用。
“这样也很好。”谢归慈听完颔首,依托外物依存的力量终究无法长久,灵蛇族能够自己找到获取火种的方法再好不过。
闻言穆图兰雅的唇角轻轻勾了勾,得到友人的认可令她有一丝外露的高兴,旋即又收拢平复。
谢归慈思索片刻后,又提出前去探视灵蛇族所抓获的魔界十二门之人。穆图兰雅自无不可,但在见到那人之前,那魔修便自爆而亡,甚至差点波及灵蛇族的看守。
谢归慈心下微沉。
天边弦月高悬,朔风吹动毡篷,火光映开修长模糊的影子。
谢归慈思索良久,决定还是先告知薛照微魔界十二门欲杀他之事,好早做提防。
灵力凝聚,水镜中马上出现了薛照微的身影,他衣领上飘落着细密的雪花,更显得他冷漠不近人情,但在与水镜中的谢归慈四目相接的顷刻,他眉眼间的冰雪仿佛融去些许,宛如一个将近的冬日,暗藏温柔春光。
“你还在北荒?”谢归慈眉梢轻挑,这种气候不是中原这个时节有的,环境看着倒是有几分眼熟,不过北荒四面八方都差不多。以这情况,薛照微还没有走出北荒,甚至离北荒的边界都尚有一段距离,“是遇见什么事情了么?”
不然以薛照微的速度,他不该滞留这么久。
“无事。”薛照微动了动唇,轻声答道。
雪在他身后簌簌地落下,水镜之中谢归慈见他的眼睫飞快地颤了一下。谢归慈想到渡越山上从花枝中飞出的蝴蝶翅膀,顷刻间,他的心弦也像蝶翼似地颤了颤。
薛照微身后有无边的月色和风雪,那些都是极冷的,谢归慈想或许是其他的景物都太冷,才衬得他的眉眼柔和了起来。
他摒开脑海中涌入的成千上万的蝴蝶似的念头,表情凝重:“魔界十二门的人在追寻你的踪迹,来着不善,务必多加小心。”谢归慈将他遇到魔界十二门之人的事情同他略提了两句,又道:“我的戒指还在你手中,若你力有不逮,握着它念我的名讳便可。”
谢归慈说完这话便好笑的勾了勾唇角,薛照微身为天下第一人、仙门之首,哪里会需要他帮忙。
“我知道了。若有需要,我会念你的名字。”薛照微却应下他的话。
谢归慈默然片刻,发现他同薛照微之间应当再没有别的事情可说,便抹去水镜。
其实细想倒又有不少事情可以问。比如说他的戒指何时归还?回了中原他们的婚约该怎么办?薛照微与他,当初又是怎么相识的?如是种种,可他却都不想问。
问得太清楚,便要将纠缠的因果线分得干干净净,两不相欠。
何必问得太清楚?
水镜中的虚影散去,薛照微的身形动了动,抬眼时目光越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河对岸上毡蓬里一点烛影晃动。
映出修长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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