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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的时刻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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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楼梯口时,穆小宜从身后的病房窜出来,她并不敢与这些军人产生任何冲突,只扶住寒寺喆的胳膊,装糊涂问着:“你要下楼吗?去哪里呀?还是一点都不老实呀!小心,小心,我帮你。”

一个士兵正推着医院的轮椅等在楼下,寒寺喆隐隐约约听到上尉和主治医生的谈话:“——借用,借用,轮椅会送回来的——病人?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

一个伤员被包围着搀扶着坐上轮椅,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寒寺喆低着头任凭那士兵把自己推出医院。门外是更多的士兵和一辆客箱硕大的房车,几个士兵将寒寺喆连同轮椅一起抬起,稳稳当当固定进车中,整个流程顺畅无比。

“不知道你听说过吗,柳部长一直腿脚不便,这车和人以前都是为他服务的。当然现在他用不着了,所以就借用一下吧。”上尉说。

“用不着了——他也在袭击中去世了吗?”

“没——”上尉并没有继续回答寒寺喆的问题。

这辆房车的驾驶员相当清楚如何深入老首都废墟的内部,直达地下掩体的核心区域。寒寺喆认为此时焦婧阳应该打消掉假冒身份的假设了。

车在一处入口外停下,那几个士兵再次将轮椅抬出来,推着寒寺喆往门边走去。

“你应该还有进入的权限吧!”上尉冷不丁问了一句。

“这个入口平常应该有一名警卫。”寒寺喆解释着。

一名士兵听到寒寺喆的话后迅速走到最前面,率先迈进门去。随后听到他从里面朝外喊:“这里没有人,门禁状态正常。”

“那就看你的了。”

寒寺喆被推了进去。他环视一下四周,扭动着轮子来到门卫的值班桌前,将手摆在号码盘上时,他突然犹豫起来。“一般都是警卫开门,但我们都有一个应急密码,我得想想,我从没有用过。”

“已经到这里了,做吧,犹豫没有意义。如果你记不清密码了,我知道。”焦婧阳已经放弃继续任何的警告或提醒。

“我记得密码。”寒寺喆一字一顿按下键盘上的数字,身后的内门敞开了一条缝隙。

士兵们首先冲进去,在他们确认安全后,上尉推着寒寺喆跟在上校后面走进掩体。两旁昏暗的灯光照亮着前方的走廊。

“张部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我带你去。”寒寺喆听从命令,带着这一行人去往他们想去的地方,眼睁睁看着几个士兵将所有的文件打包在一起。没有其他人,掩体里除了他们几个再无任何人。

一圈下来,寒寺喆回到自己曾经的桌子边,简单规整起自己那不多的东西。它们仍保持着上次离开时的状态。

“真感觉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寒寺喆说,他感觉这句话周围所有人都应该能听到。

“是呀!”焦婧阳回答着,“那天晚上,整个晚上都不怎么平静。来来回回,往往复复。”

寒寺喆将自己桌上的文件递给士兵:“这是出事之前我正看的一点情报文件。”

“你们平常都怎么工作。”上校的话仍不带有明显的语气。

“我们——分析间谍网传过来的情报,与科技有关的。看看哪些是有价值的,可能会重点研究。但我在的这段时间里没有真正的研究工作。还有就是把分析结果汇报给上级,这个基本都是罗老师去做。我想肯定会汇报给张部长,是否还汇报给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寒寺喆一五一十。

“这个团队内部关系如何。”

“这个有关吗?老罗和秦榴金不太合。毕竟都是有本事的人,也就相互不服气。”

“是什么决定当晚袭击突尼瓦的遗迹?”

“啊?”寒寺喆愣了一下。

“我们知道当时有谁在场。”

“噢!好像是因为空军被压制很久了吧。我想是后来找出方法有把握成功突破防护网进去了吧。”寒寺喆没敢详细讲出来龙去脉。

“嗯!决策者不负责任,不考虑可能的连带后果。”

几乎所有的资料或其他能作为证据的东西被几个士兵收拾妥当,一行人没有再在掩体内逗留,寒寺喆被重新搬上房车,司机按照来时的路线驶回了首都。

“过几天,我们会为你拟一份证词,到时候你背过并签上字,以后的任何场合都要按这份证词上的内容说。明白了吗?”当寒寺喆回到诊所,正被士兵抬出房车时,上校最后叮嘱了一句。他的语气仍未发生大的改变。

“知道了。”寒寺喆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说些什么。

上尉的语气则总要缓和一点:“你应该也没别的地方去吧,如果几天后可以出院,在我们考虑好如何重新安置你之前,我们先在医科研究院给你安排个临时宿舍。”

“我能回家一趟吗?或者我能重新分配回空军研究院吗?”寒寺喆希望自己的去留问题最好是尽快确定。

“在首都等待安排。”又是上校的冷冰冰。

军人只把寒寺喆推到门口,之后便一个个钻回房车,这辆造型奇特的车子也迅速启动驶离了诊所。

之前在一楼门厅的那名主治医生举着拐杖走到寒寺喆身边:“小伙子,你到底牵扯进什么事情里了呀?”他帮着寒寺喆站起来。

“我——我也说不清楚——”他环视着门厅,几乎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但其中并没有穆小宜,这或多或少让他感到一点意外。

谢过主治医生,寒寺喆在双拐的协助下顺利走上二楼走向病房。

“你彻底不想再装了是吧!”焦婧阳说。

“是呀,毕竟没什么意义,早晚出院都只能留在这里,在他们手中。”寒寺喆漫不经心推开病房的门,发现病床旁正站着石莉安和穆小宜。看着她们俩的表情,他下意识问了一句:“又怎么了?”

石莉安的嘴唇颤抖了几下,没能发出任何声音。穆小宜尝试将一切解释清楚:“她男朋友——的父母说——刚才莉安打电话了——他父母——男朋友的父母说,部队的信件或消息,他所在部队的那片地方,已经被敌军全部占领,军队放弃寻找生还者,认定那驻军全军覆没。所以——”

寒寺喆向前走了两步,看清了石莉安的脸上那两行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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