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2 / 2)
此事归根到底,是因为老皇帝司徒昼不知为什么,非要阮北北这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公主,流落在外十几年都不要,如今却命令太子殿下必须将人带回来。
老皇帝真是人老了,也糊涂了。
司徒岚眼底一道精光划过,重新将茶杯举起来轻饮了一口,清香醇厚的茶水沁人心脾,让他心中的烦躁少了几分,他渐渐的好像明白林熙为何喜欢饮茶了。
之前他喜欢饮酒,但饮酒误事,饮茶反而让人时刻清醒。
“小五,你觉得此次南疆攻打桑淦城和翰沙城的胜算,有几成?”他忽然问道。
幕僚小五愣了愣,面色有几分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殿下,臣不敢说。”
“有何不敢,说,本殿要听实话。”司徒岚露出几分太子的威压,金色的眼瞳满是傲然,平静的说道。
“不足,五成。”小五的脸色难看,伸出一只手的五个手指,“原本我们此次攻打漠南,准备充足,最重要的是人多势众,粮草充沛,以强攻弱,本来该是九成的胜率,也差一点,在之前不到七天就差点攻陷了桑淦城,可是,变数就在林熙来了,不但来了,还是仅仅用七天就赶到了她本来根本不可能亲自赶来的桑淦城,有了她上次击退我们,还伤了太子殿下您,如今的南疆士兵士气大镇,我们的胜率便只有六成。”
司徒岚点了点头,道:“继续。”
“为了救阮北北,我们这半个月兵临城下,眼睁睁的看着熙南军和漠南军队被林熙牢牢掌控,却迟迟没有做任何动作,北墨兵书之上有一句话,太子殿下可知道?”
司徒岚面沉如水,金色的瞳孔没有一丝波动,淡漠的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正是,如今翰沙城以逸待劳,还有了林熙这个主心骨,加上熙南军的加入,北墨皇帝对林熙的支持,令他们根本后顾无忧,而我们南疆已经人困马乏,面对林熙不败将军的名号又锐气全无,自然,胜率已经不足五成。”
“既然胜率这么低”司徒岚的眼中没有一丝焦躁,反而唇角扬起一抹笑容,“那本太子卖林熙一个人情好了。”
“什什么?太子殿下,您是打算?”
“跟林熙说,只要她放了阮北北,我们就退兵!”司徒岚淡定的开口。
“好,不,等等,太子殿下,如今可是攻打北墨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且不说您辛辛苦苦说服了陛下出兵,一回到南疆就马不停蹄的联合了惊云和楚风,如今北墨三面皆敌,正是一举击溃他们的最佳时机,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不知道下一次还要等到什么——”小五刚想应下,便反应过来,试图劝说。
“你说的,胜率都不足五成了,本太子还打个屁?既然这机会已经是个失败的机会,也只有蠢货会抓住不放,本太子如今这么年轻,早晚颠覆了北墨,但一定不是现在。”司徒岚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冷笑道。
“本太子帮皇爷爷把阮北北带回去,让皇爷爷潜心修行长命百岁,不好吗?”
长命百岁,但别在插手朝政之事了。
司徒岚微微拧住眉,若不是司徒巍还小,南疆年轻一代又都虎视眈眈,他还要担忧司徒昼用小巍威胁他,他怎么可能还屈服在司徒昼身后,南疆的皇位,本来早该由自己坐上去了。
如今他的底蕴还不算深厚,攻打北墨本来就有风险,很容易为别人做了嫁衣,如今他退兵,正好顺理成章。
看看北墨的那个太祖墨天鸿,老人家,就该要做老人家该做的事情,操心太多,插手太多,是会夭寿的。
“是,臣明白了。”小五应了一声,又道,“那楚恩隆那里,我们怎么说?”
“随便怎么说,他儿子死了是北墨的人害的,又不是本太子害的,他愿意报仇就继续出兵呗,不敢得罪北墨就收兵,花无岸不是去天澜了吗?他要是够胆量,最好和花无岸拼个你死我活。”
司徒岚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笑的冷冽。
楚惊尘的死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楚风国的皇帝楚恩隆借此机会攻打临江和北墨的边境,不过是借用了南疆的势,如今如果南疆退兵,北墨此时的困境,也就迎刃而解了。
林熙和司徒岚在某种没有交流的情况下,默契的做了一个相同的决定,一个选择退兵,另一个选择将阮北北扔给他,然而两人都没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深夜,阮北北瑟缩在囚室的一角,还捧着那一滩碎片,直到天色黯淡,房间内没有灯火,在一片黑暗之中,她才恍惚的回过神来。
她摸索着找到桌子上一根残败的蜡烛,手臂颤抖个不停的点燃烛火,忽然,阮北北的身体如同被冰封般僵硬在原地,她的眼中瞬间被恐惧填满,眼神死死的盯着窗户上倒映出的黑色影子。
“是,是谁?是谁在外面?”
阮北北结结巴巴的开口,声音沙哑的如同一个男人,她的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外面应该只是一个值守的侍卫吧。
“咯吱”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阮北北刚想要大喊大叫,便被莫念的气息牢牢锁定,她在那股沉重的气息压制之下,竟然不出任何声音。
漆黑的衣袍,在昏暗的烛火之下像是蹁跹的黑色蝶羽,苍白英俊的面容,眼角那一道浅浅的疤痕,轻轻勾起的唇角,莫念的形象在阮北北的心中,就是最恐怖的魔鬼。
“你,你要做什么四殿下,你饶了我吧,我已经知道错了”明明是夏天的晚上,阮北北却恐惧的牙齿都在打战,她不停地向后退去,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瑟缩着跪在地上磕头,将头颅碰撞咚咚响。
“原本,阡阡饶了你,我也打算放过你的”莫念面无表情的看着阮北北磕头的样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好像在看着一具尸体,冰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但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替母妃饶了你?你和阮寒清害污蔑母妃与他人私通,污蔑我不是皇室血脉,我,有什么资格替阮寒雪原谅你!”
“不,不,不要,从前的一切都是阮寒清做的,与我无关,我那时候也还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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