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而归是不可能的(2 / 2)
严寄安笑道:“你瞧见我剃了度便以为我是和尚,若我改日开始蓄发难不成就是要还俗?我便不能是嫌它麻烦,故而剪去这‘叁千烦恼丝’?我活了这么些年,父母双亲早已作古,自然不再拘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人活于世,只求顺心。我今日乐意数佛珠,明日削把桃木剑耍来使也未尝不可,谁又能管我?你说我收那些沙弥,我只问你一句,他们谁喊过你师妹,称过我师父?”
姜琪恍然:无怪乎那些沙弥只唤她檀越,称严寄安国师大人,原来并非他门下。是她见这人落发居于寺中,先入为主就觉得他是佛门中人。
此时听完,她心中不禁冒出四个字:
离经叛道。
果然人活得太久就是会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来……
她谄笑道:“师父真知灼见,我自是拍马不及。”
——老男人道理一堆,说不过他。
严寄安瞥见她这笑,碍了眼似的,露出一丝不耐来:“行了,回去好好看书,有事找你师兄师姐。”国师大人像个甩手掌柜一样,自觉该给的都给了,该说的也说了,当下就要赶人。
姜琪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她又问了一堆有的没的,搜刮了大量丹药灵符,拿储物囊装了,直把严寄安烦到塞给她一枚灵石扳指,怒斥“废话恁多,还不快滚”,这才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班师回朝。
一路赶回玉清境,豆花已将贺隐安置在侧院一间厢房内,成桓也不在院中,姜琪放了东西便去厢房看贺隐。
他身上的傀儡符摘掉之后,人依旧昏迷不醒,豆花不敢随意煎药喂他吃,只兑了杯温水不时给他润润嘴唇。
见到姜琪回来,豆花嘟囔道:“那位成公子真是好难缠一人,我按小姐你吩咐的和他说你睡下了,药给我就好,他还执意要进屋瞧你,我差点没拦住。”
姜琪亲昵地捏捏她的脸,笑道:“就知道你最有办法最能靠得住啦,他再难缠不也还是被你拦回去了。”
豆花朝贺隐那边努努嘴:“小姐还是看看贺隐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不醒。”
姜琪走到床边,弯腰坐在一旁的圆凳上,抬手碰了碰贺隐的额头。
温度正常,没有发热。
她想了想,从放丹药的储物囊中取出一粒“焕体丸”,就水喂他服下。
不多时,贺隐嘴唇微动,喃喃出声。
姜琪与豆花对视一眼,随即低下身凑近了附耳去听。
却听贺隐口中微弱地吐出四个字。
“小心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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