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2 / 2)
擅自拒绝分成两个卧室,擅自进来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还擅自贴近抓住他的手,将呼吸一点一点喷洒在他背上总而言之一切都是擅自的男人,此时大概还在睡。
同样不是人类,难道连英灵也需要正常睡觉吗?
塔希尔并不确定,就跟此时也不确定背后的男人到底是真睡着还是在装睡一样。
他拒绝思考这么麻烦的问题。
男人有些过于黏人了。
明明之前就明确表示过,他们之间要保持距离。
可男人就像没听到听到了也完全没放在心上似的,自说自话,自作主张地闯入不能感到安全的范围。
塔希尔对此感到有点烦躁。
倒不是针对这个人,矛盾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这个男人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可是对他毫无记忆,有的只是潜意识的印记。
他是喜欢将一切事态掌握在手中的人,不管预料到的未来对自己而言是好是坏,总是要早有准备才行。
如今的这个状态过于浑噩,眼前所见的好像都是迷蒙的一层雾,反倒让塔希尔相当不习惯。
偶尔有极少数的时候,心中掠过一丝不像他会有的焦灼,他还会不那么冷静地想,这个男人真的是梦里的自己宁肯牺牲一切,也要去守护的那个人么?
也不是不相信。
就是觉得找不到理由而已。
男人的身份一早就知道了,是古代的某位特别著名的法老。
他叫拉美西斯,这个名字似乎陌生,又似乎感到格外熟悉。
虽然外貌在塔希尔看来无关紧要,但据樱的描述,他应当十分俊美。
这样的一个人,仿佛生来就应在高处俯视人间,哪能想象他会来到地面。
还是以过度亲密,毫无保留的方式。
也许这就是机缘巧合,他们现在莫名其妙就被绑在了一起。
具体能举出的例子也在身后。
除了右手,塔希尔的头发也被压住了。
男人的头除却枕上枕头,还顺带不客气地枕了面前之人铺散开来的金发,或许这样能够感到更加柔软。
可是对于已经醒来的人来说,就显得相当不方便。
塔希尔想要起来,因为估算得没错的话,时间已经不早,就快要天亮了。
樱今天入学,身为父亲的他对于这一天的计划做得十分完善,但相应的也要准备很多,必须早点起来才赶得上。
对,必须尽快,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完全没必要的事情上说的就是头发被压着无法抽身,只能躺着直视前方的现在。
请让开一下。
他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由于空间过分宽敞,甚至还传荡开了些许回音。
结果,只是这个程度,还无法将男人叫醒吗。
法老王仍在熟睡。
因为是躺在最亲近的人身旁,王不需要警惕,彻底放下戒心后,自然睡得格外香甜。
塔希尔还背对着他,加上眼睛的问题,彻底失去了看见奥兹曼迪亚斯此时面上表情的机会。
十分可惜。
毕竟熟睡时面露温柔的法老王,平时几乎不可能得以一见。
男人的眼睑垂下,静立不动时,细细看来,五官的确就如矗立成为艺术品的雕像那般深邃,俊美非凡。
他的神情本应如白日那般严肃,但却在这般显现之前,先被唇角纵使在睡时也压不下的弧度柔化了下来。
不知道他是否也做了梦。
但如果真的做了,那一定是一个沉浸其中久久不得忘怀的美梦。
果然不行吗。
对于这个结果,塔希尔倒没有多意外。
要起床的决定作出之后,他就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此时也只是换一个方法来脱身。
被扣住的右手可以先不动,留到最后来解决。
头发留得太长,好似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在这个时候,可以让自己不那么受拘束,从而导致动弹不得。
塔希尔稍稍地动了一下,便往旁边翻过身。
他的动作很轻,除了床垫受到牵连微微晃动,再无别的明显动静和声响。
改为平躺,目光可以直视天花板之后,就应该进入下一步了。
他要坐起来,趁着男人还睡得很熟,依次将自己的手腕和头发回收。
对做任何事都能做到完美的他来说,不出意外的话,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难度并不高,只要小心就足够。
只要小心
不对,重点是只要不出意外?
时间来到塔希尔刚将身体转正的那一刹那。
金发的祭司指尖微抬,想要再动。
可在那之前,安睡的男人似是一下子察觉到他想要离开,竟在电光火石间也有了动作。
嘎吱!
所躺的这张床摇晃了一下,发出颇为刺耳的声响。
盖因某个男人明明还未睁眼,先把紧握住细腻肌肤的那只手松开,紧接着,便径直向前一伸,按住了试图起身之人另一边的臂膀。
就这样顺势,他把他往自己这边拉,在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进一步缩短后,手也往下滑,变成了舒舒服服把比自己纤细清瘦的人拦在臂弯里的姿势。
!
不用说,塔希尔的表情出现了些许凝固。
并不是之前就没有挨得这么近过,而是感觉并不相同。
男人的动作太随意了,不存在任何伪装的因素,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下意识的行为。
因为感受到就在身侧的眷恋的气息,所以才深陷其中,不愿醒来。
因为觉察到这股清冽气息欲要离开,所以才将它收入自己的怀中。
唔
男人好像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了,可到底不算是清醒。
在不愿让其离去的气息真的收入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之后,法老王又做出了一件他会觉得分外自然、但却会让别人惊愕的事情来:
塔希尔唔?你在
你醒了吗?刚好,让我
话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塔希尔怔住了。
原因无他。就在他话说到一半,还想让男人自觉起来的那一刻。
嘴里似是低沉地呢喃了几个字,法老王仍闭着眼,却是无比自然地抬起手,盖住了金发祭司未被布条覆盖的双目。
祭司漂亮的蓝眼睛不会因为直视了他的面容而遭到烧灼了,他感到满意。
因此,也就格外放松地低下头来。
许是无意,他的鼻尖先蹭了蹭被遮住蓝眸的祭司的脸颊。
随后再摩挲,碰到一起的,就是一人冰凉一人炽热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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