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1 / 2)
下官,明白了。
魏安荣听她说完,脸色更为难看,孟秋成,本宫是受命,带你一起入宫面圣的。
孟秋成冷笑,公主既然来做了说客,那下官便领旨就是。
孟秋成,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本宫奉劝你一句,当忍则忍。说完又看了看锦汐,带她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本宫在宫门口等她。
锦汐点点头,而后也又多问了一句,这件事情,公主当真是不知情的吗?
魏安荣楞了片刻,良久后方才点头道,本宫确实不知内情。
锦汐淡淡一笑,既然公主这般说了,那么不管公主说的是真是假,锦汐都相信公主。
魏安荣的眼神有些闪躲,见孟秋成和锦汐无事,当下不便就留,也就带着人先走了。
锦汐看着魏安荣的背影,瞳孔微微收缩,她不明白公主为何说谎。此前公主处处替孟秋成着想,现在,就连公主也藏着自己的心思。她是越发看不明白,究竟这背后的操控者到底是谁了。
是孟秋成还是辅成王,又或者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上。
局势越来越乱,大周看起来摇摇欲坠,实际上北姜和西梁也是同样的境遇。天下之乱,必是有归一之势。她收了目光,回头看向身边人,她或许早就不是掌控这盘棋的人了。
心中替她难过,不由拉着她的胳膊,想要给她一些安慰,想让她知道,她从不是一个人。
但孟秋成的双手握拳,暗暗用力,肩头微微耸动,隐忍的很是辛苦。
想必这一次她是真的动怒了。
爹爹,娘亲,晨儿困了。萧晨揉着困顿的大眼睛,柔声柔气的在锦汐耳边说着。
这一声让孟秋成恍然清醒过来。
她从锦汐手中抱过萧晨,声音尽量轻道,晨儿的爹爹和娘亲也困了,他们都睡着了。晨儿也睡吧!
萧晨趴在孟秋成的肩头,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孟秋成轻轻拍着她,看着满地的尸体,声音略有颤抖的哼着儿时母亲给她哼过的小调。
娃儿哭,娃儿笑,盼着娃儿满地跳。娘的袄,爹的傲,一声爹娘哈哈笑。今生缘,来生忘,娃儿是爹娘心头宝孟秋成一遍一遍的哼着,踏过满地的尸体。大雪纷纷扬扬,下的格外起劲。落在满地鲜红之上,立刻与那鲜红融为一体。
这背影过于萧瑟,任谁看了都心生怜悯。
锦汐和阿羽对视一眼,也被她低沉的声音牵动的有些心疼。
这本不是她的错,但她却要承担的比谁都多。或许还有这些人的家人的怨恨,还有无知百姓的责备,还有那高高在上的人的施压。这一座座山,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锦汐低声对阿羽道了一句,去接凤姐姐暂时回烟雨楼,很快,我会去找你们。
阿羽点点头,她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顾她。
锦汐恩了一声,目光追随着孟秋成。入宫,这二字让她不由捏起衣角,有些不愿意。
心中隐隐觉得,皇上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过她。至于公主,也许她也是没有办法再救她了吧。
回到府中,孟秋成将萧晨安顿好,才回了自己房中换上了官袍。
她摸着身上的官袍,拿起官帽看了许久。然后默默带在头上。
锦汐拉着她,看着她,轻轻抱着她。
很多时候,因为太多的事与愿违才会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因为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才会有不少的悔不当初。别怀疑自己,别否定全部。我记得,当初若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很多回了。你次次能让我化险为夷,我相信你一定也能平安回来。
这番话让孟秋成舒了一口气,不由勾唇,发自肺腑的笑了笑,我早就说过,即便所有人都不站在我身边,可你会。因为只要你认定之后,不管对错都还是会站在我身边的。
锦汐见她如此说,也笑了笑,你倒是神机妙算的很。不过公主对你
锦汐话未说完,就被孟秋成打断道,其实我从未看透过公主,也从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今日我却是清楚了,公主虽不是坏人,可公主身在皇宫之中,她最在意的,是大周,是皇权。
公主为了你的事情,也是费尽心思。
孟秋成摇头轻笑,费尽心思又如何?到头来,所有的心思也都离不开一个权字。这一次入宫,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我也想清楚了,无论是生是死,我总该替当年的那些良将勇士讨一个公道。
周师爷说的果然不错,你其实什么都清楚。
张书礼告诉我,当年是他与辅成王合谋陷害,而他并不是知情人。他还告诉我,辅成王亦是受人指使。但辅成王是何等人,能够指使他的,当初也就只有一人。呵,左右不过四个字,功高盖主。
锦汐心头一阵窒息,她不知道孟秋成现在是什么想法。但她知道,这一去,似乎就如诀别一般,很可能她们再无见面的机会。锦汐不舍她一人冒险。
我陪你一起去。
你去了,只会给那人多一个牵制住我的机会。而且我这一去,宫里必然会来人抓你。萧家只余晨儿,你得护好她。让阿羽去接凤姐姐,等我走之后,你便立刻带着晨儿去找阿羽。
孟秋成说着将她搂紧怀中,深吸一口气,我有办法脱身,七日后,我必定会去找你。
虽不舍,可锦汐还是咬牙点头,好,就七日。七日之后你若不来,我便不嫁。你既用命护我,我便不会轻生,只用余生青灯古佛相伴。你要真是舍得我如此,黄泉路上你我再无相逢。
孟秋成轻笑一声,什么时候,小美人儿也学会这般威胁人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你待久了,自然学不到什么好。
孟秋成按着锦汐的双肩,眼底一片温柔,此生孟秋成,绝不负你。
锦汐踮起脚,狠狠咬住孟秋成的唇瓣,直到一股腥甜在舌尖散开,才松口亲了上去。我不要你的誓言,我只要你平安归来。
一盏茶的功夫,孟秋成出了门,眉目也变得清冷。
上了官轿,孟秋成挑开轿帘,看着府门上悬挂着的一块金子牌匾,孟府二字还是当今皇上亲自提笔所书。
她从一个小小的县令一路高升,速度快到令人咋舌。百姓无人称赞,只觉得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贪官。放下轿帘,孟秋成闭眼想着,她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可想了许久,她发现对错都已经无法来解释一件事情的结果。
皇上贵为天子,天子亦会犯错。是错,就该指正,她选择入宫,也是做出了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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