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怂且甜 第6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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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霓没听到这两人的嘀咕,拍桌道:“在我老家利州,那就必须只能一夫一妻。若是两人当真缘分尽了过不下去,那也得和离后各自再另找,谁成婚后敢三心二意瞎胡来被抓住,打断腿扔山上喂狼都没人可怜的!”

大家啧啧感叹利州民风豪烈狂野时,徐静书软声笑道:“我倒觉得利州这风俗很好,就是打断腿扔山上喂狼这个,有点凶。”

“凶是凶了点,可镇得住人啊!”沐青霓扬声笑回,“有些事真的不下重手禁不住,许多人钻空子都是欺软怕硬的,讲道理没用。”

“那倒也是。”徐静书嘀咕一句后,低头继续翻看手中的记档,眼神却没落在那些字上。

她当然知道这桩传闻指向的是长庆公主府。她甚至隐约猜测,这消息之所以模模糊糊传出来,或许正是储君想让“私纳众多后院人易生恶果”的舆论在坊间慢慢发酵,顺便有意打草惊蛇,让长庆公主府因心虚慌乱而露出马脚。

徐静书深知储君要借这案子来盘活大局,以便彻底清理这积弊,所以她不能乱说话,否则闹不好就会帮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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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五年三月廿八,又轮到徐静书他们这个班次进内城当班了。

虽昨日就拿到今日上朝的名单,可此刻再看看名单,徐静书还是有点想啧舌的。

“啧啧,礼部尚书陈寻、太常卿姜道正,以及那个上次被揍的姜万里,”沐青霓凑到徐静书身旁,压着嗓子低声道,“待会儿你可好生瞧瞧这几个做贼心虚的,八成是为了那桩命案传闻,特地来向陛下及众官撇清自家,顺便阻挠彻查后院人呢。”

今日上朝的有二十几位官员,秦惊蛰也在其列。但沐青霓之所以单拎出这几个人说,是因昨日中丞属官给他们名单时曾嘀咕了一句,皇帝陛下本未召这几人今日上殿议事,他们是自己要求面圣的。

“你是说,这几家都有‘后院人’?”徐静书有些惊讶,“礼部尚书陈大人和太常卿姜大人……也?!”

这两位可都是快六十的人了!

“你可别瞧不起人年纪大,老当益壮着呢,”沐青霓忿忿磨牙,“据说陈大人年前才抬了两个小姑娘进门,其中有一个才十四岁!”

这礼部尚书陈寻在武德元年上半年曾被任命为左相,只是到那年年底武德帝便废除了“左右相制”,直接由孟渊渟独掌相权。

再怎么说也是做过几个月“左相”的人,还是个将近知天命的老人家,如今又掌管礼部,居然也喜好广纳后院人?!最可恶的是……

“才十四岁,那根本就还是个孩子啊!”徐静书也忍不住气鼓了腮。

“所以他心虚忙慌主动要面圣,估计就是怕皇帝陛下要同意彻查各府有无‘后院人’呗,”沐青霓哼了哼,“待会儿咱们得警醒些,那个太常卿姜道正就是姜万里的父亲,也是如今允州姜氏的家主。今日秦大人也要上朝,而且秦大人正是主张彻查各府后院的,我瞧着这几人弄不好要找秦大人麻烦。”

徐静书顿时绷直了腰身,使劲点头。

候朝期间,九名殿前纠察御史都很紧张地留心着秦惊蛰周边的动静。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候朝期间气氛虽有点压抑沉闷,却没起什么冲突。

激烈的冲突居然出在散朝后,这真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第七十章

昨日徐静书在办事厅中闲来无事,翻看了不少之前没来得及看的细则与典章, 总算发现有一条“若官员于内城殴打殿前纠察御史, 御史台都察院主官可上朝当庭弹劾”的明文记载。

虽没说会如何定罪量刑,但至少明确了殴打纠察御史确实有罪, 于是她今日也就不急着跑路了。

官员们从勤政殿出来就后分外默契地分成了三拨,徐静书心中不安, 紧紧跟在沐青霓身侧,尽量与其他同僚们一样缓步徐行。

她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四下逡巡,审慎留心着众官在退朝途中的言行。

出内城的甬道本就狭长, 两侧又是高墙厚壁, 说话的人一多, 哪怕每个人的声音都不大,也会显得特别嘈杂, 想要听清楚别人交谈的内容实在有些吃力。

徐静书略皱着眉头, 恨不得扯一把头发吹出许多个自己, 偷偷凑到每个人近前去听。

朝会时她并未跟进殿中去, 自然不清楚殿内所议何事, 更不知议事的结果。可这么东一句下一句地听下来,大概也知今日殿中是何情形了。

今日朝会上争议最激烈且没有得到圣意最终裁决的问题,正是近几日坊间热议的“后院人命案”。

众官退朝出来后之所以明显分出三个阵营, 就是其中一拨主张借由京中疯传的那桩后院人命案彻查各府后院, 另一拨则持相反意见。

还有一拨是中立观望事态,心中暂无定准的。

因武德帝还在斟酌,并未立刻决定采纳哪方的意见, 那两派基本就进入胶着相持的阶段,正是矛盾最尖锐的时候。早前在殿中还能顾忌着是在御前才没彻底撕破脸,此刻没有皇帝陛下镇场,一个个的自是越说心头火越旺,说话的声音都渐渐大了起来。

虽脑中浮起的想法很荒唐,但徐静书真真切切觉得,他们很有可能会突然撸袖子打起群架来。

她后勃颈一凉,抖了个寒蝉。

与她并肩而行的沐青霓关切地扭头看过来:“你怎么了?”

徐静书目视前方,咽了咽口水,小声答:“我听着气氛不是很对,怕要出事。”

“前辈们不是说,下朝后我们就管不着了么?”沐青霓蹙眉,“若真有人在这时闹事,即便我们站出来管,也没人会将我们放在眼里吧?”

他们这几个年轻新御史是紧急顶缺上来的,对当值时的责权细则只是浮皮潦草翻看了一遍,之后便由前辈同僚们言传身教。

但前辈同僚们在这个职位上久了,心态上难免会有懒散之处,容易因常年的刻板印象而忽略一些细节。

“昨日我趁空仔仔细细翻看了当值细则,”徐静书将脑袋略凑近她些,嗓音轻轻的,语速却飞快,“有一句不太显眼的话,我琢磨那意思是:只要是在内城范围里,当日上朝官员的言行都该我们监督约束,不分候朝期间还是散朝途中的。”

照以往惯例,上朝官员们在言辞上相互挑衅,甚至偶尔冲突严重到像上次秦惊蛰与姜万里那般大打出手的地步,通常都只会发生在候朝时。

没人会轻易在御前造次,谈着正事便慢慢冷静平复,待散朝时已气消大半,加之出来后沿路上通常要忙着商讨如何解决朝会上提出的疑难议题,谁也没多余精力再逞口舌之利,所以散朝时大都风平浪静,没出过需要殿前纠察御史行使职责的乱子。

久而久之,资深殿前纠察御史们竟都生出恍惚错觉,以为他们只在候朝时有责权监督众官言行,散朝后便再无权越级约束这些官阶高出自己许多的人。

沐青霓一听徐静书这么说,顿时也跟着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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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惊蛰是主张彻查各府后院的主要人物,再加上从前诸多的大小积怨,她当然就成了反对阵营眼中的最大箭靶。

她与两位意见相近的官员走在最前,三人沿路都在低声交谈着,原本并未关注后头那些人在说什么。可走在她后面的礼部尚书陈寻与太常卿姜正道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到了无法忽略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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