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专宠 第57节(1 / 2)
程娇神色冷静,“没事,别哭。”她手微微蜷缩在宽大的袖摆下,静谧的跪坐在床榻边。
等待她的是三王子。
她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跟被糟蹋相比,如今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太多,自起码她是被当作人看的,没有人会侮辱她,除了□□之外,她的日常起居都有人照顾。
程娇唇线微微抿起,“云兮,早晚有一日,我……”
会一一报复回来的,所以,你别着急。
只是,危叙言那边又有动作,五石散大批大批的被运往中原,不知道柳苏在京城如何了,是否发现了这一点呢?
第92章
匈奴着实是一个奇奇怪怪的国度, 按理身为中原附属国的它理应尊重中原,但程娇在匈奴地界呆了将近半年, 却连一件中原物甚都不曾见过, 甚至提到中原大家的神色都夹杂着厌恶与不屑。
匈奴的政治格局更是古怪, 程娇原本以为身为最高掌权者的大汗, 位高权重很有威严,但其实不然。整个匈奴的百姓更像是压铸似的疯狂高捧那六位王子,更奇怪的是大喊年事已高, 如今也有八十多岁,身子渐渐不行了, 却被自己的儿子们用人参吊着续命。
说是孝顺, 可着实有些奇怪了些, 大汗现在说是生不如死才更恰当一些。
那六位王子都不渴望有谁会继承大汗的位置吗?
程娇百思不得其解,寻不到根源,只得暗自观察和探究, 后来六位王子都将她传唤了个遍, 程娇心里才有了结果。
原来整个匈奴之国,已经完全被六位王子给瓜分,王子的权利居然搞搞凌驾于大汗之上, 直接将大汗给架空掉, 这么一来谁继承汗位都已经无所谓, 六位王子各自都有擅长的领域,各自制约又各自监督着,关系居然出奇的稳定, 比如六王子,手握匈奴的兵权。
多方的权利点互相连着,也能起到这个作用么?程娇若有所思。
天色将明,中原越发炎热,但今年柳苏却并未选择跟着温景一同去行宫避暑,景秀宫的冰盆源源不断的被送进来,柳苏不曾出宫,就这么呆着居然也不错。
景秀宫外侧被打理的格外美丽,四个角落摆放的有荷花小池,到夏季便盛放,粉嫩嫩的荷瓣瞧起来娇美无比,宫女们也着浅粉色的宫装,就像是立着的玉荷,瞧起来倒是美不胜收。
春儿往前头忘了两眼,瞧见了什么忙踱步进了内殿,绕过屏风瞧见歪在小塌上看书的女子,“主子,太后娘娘来了。”
发间插着的步摇微微颤抖了半分,柳苏抬起眼眸,觉得奇怪,她沉吟片刻,回答:“快请进来,大约是想念两位公主了,叫奶妈把深深和浅浅带到这边来。”
春儿福了福身子称是,出去后不多时柳苏就听到外侧的奴婢们的请安声,她放下了书,在知琴的搀扶下从小塌上下来,这肚子越发大了,是有些不大方便,衬得身子笨重无比。
太后着暗红色的繁复宫装,脸色略微有几分憔悴,上了妆也没能掩饰的住。
柳苏忙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太后摆了摆手赶紧叫春儿把柳苏扶起身,“快坐下,你身子笨重,跪下了怕就是起不来了。”话简单了点,却很直接。
太后说话向来这般直接,倒叫柳苏有几分感慨,她称了是跟着坐下。
这时奶妈把两个公主带了过来,柳苏瞧见太后的神色有异样,她看向春儿和执勤,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春儿知柳苏的意思,立马就带着其他宫女退了出去。
太后扶着正软着身子歪歪斜斜往前走的深深,忽然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皇后……苏苏啊……”似乎是觉得叫皇后太过生疏,第二声太后直接唤了柳苏的名字。
“这最近是不是又不好了?哀家看皇上近日忙的脚不沾地,是不是我……”她说到这里停了话头,似有难言之隐,怎么也说不出来。
柳苏含笑摇头:“母后别多想,最近朝事繁忙,不过是因为科举将将结束,新进的人才多了些需要格外费精神罢了,皇上还跟儿臣说起此事,言语多抱怨。”
“苏苏……”太后叹了口气,眉宇间有一股灰败的感觉,她伸手握住柳苏的手,“我知道皇上他再跟我生气,我自己也气自己糊涂,要是因为我才有后面的事情,我可真是罪孽了,是不是……那边有什么动作?是我把他们给引进来的,险些要了他的命。”说到这里,太后竟然直接落了泪。
柳苏怔了一下,想起自己初初见到太后时她还高座首位的优雅女子,那会儿她还在心里感慨过太后保养得当,瞧起来风韵犹存,如今不过两年,就这般苍老了。
握着她的手干枯不已,像油尽灯枯的老树枝,“母后,是您救了他。”当日那刺客朝着温景刺来,不管当时温景是否能躲得过去,太后都实实在在的扑过去替他挡了那个刀子。
一片拳拳爱子之心是不会错的,纵然太后并非温景的生母,也做错过一些事情,不过她情绪变动的原因柳苏也是能够理解的。
但理解归理解,她的做法柳苏实在不能苟同,毕竟在《凤鸣天下》的原著里,暴君温景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被太后给害死的,五石散也是因她而起,才会被传入皇宫。
说这话只是在安慰太后,她瞧起来病的很严重,再加上挡了刀子,已经没几年可活得了。
“如果不是因此,皇上他……他怎会一直不愿见我?你与皇上同心,他的意思你定然能懂,我是犯了错但我并非故意,当时那种情况我又能如何呢?你可知我的孩子流掉时还不曾成形,就生生的没了,此后损坏了身子在无法怀孕,你也是女人,知晓孩子对我有多重要,当时我生不如死啊!”太后老泪纵横,紧紧抓着柳苏的手腕。
“我总念着皇上不帮我,是个白眼狼,是我想的太狭隘了,先帝在时皇上并不好过,步履覆冰我当然比任何人都知晓,大约他沉默也是不想死,可是我……”说着说着太后隐约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眼泪一直不停的往下掉。
“当时的他没有错,可是我也没有错啊,我只是不甘心。”
柳苏沉默半晌,拍了拍太后的手背,旁边的两个小团子好奇的看着太后,甚至深深还用力的伸手,想给太后擦眼泪。
“母后,您该了解皇上的。”柳苏看着太后的眼睛,这次她毫不掩饰,诚恳的把自己的意思传达过去。
太后愣了一下,“我……”她说不出话。
猛地她就参透了柳苏的意思。
温景可是个连生父都敢弑杀的人,被天下百姓成为暴君并非只是说说而已,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倘若不肯留情,还在责怪太后,太后早就死了,可是她没死,还在翊坤宫活的好好的。
这证明了什么?
太后脸色顿时苍白,不自觉放开了握着柳苏的手,彻底不说话了。
留不住的东西就不要强求了。
离开景秀宫时,太后步伐都不稳了,踉踉跄跄失神不已,锦瑟艰难地搀扶着太后,担忧不已:“娘娘?”
太后恍惚着神色,忽然露着锦瑟放声痛哭:“锦瑟啊!”大约是有什么东西,丢了就再也寻不回来了。
柳苏微微叹了口气,晚间温景从紫宸殿归来,眉宇间隐隐带着惫态,柳苏没把这事说出来扰他,只是给他夹了菜:“奏折批阅完了吗?”
温景动作一停,不大高兴的样子:“没有。”说完眼神瞟了一眼柳苏的肚子,“……”没有说话,但是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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