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姻缘 第22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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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制锦叹息:“认认认。”

他稍微忖度了一会儿,挥笔又写道:“官事未易了,且向酒边来。”

七宝在旁边盯着看,笑着点头:“这个应景了。”

张制锦瞥她一眼,笔走龙蛇:“君如无我,问君怀抱向谁开。”

七宝看着这一行,不觉又慢慢地红了脸,却不言语了。

张制锦笑笑,一气儿写完:“但放平生丘壑,莫管旁人嘲骂,深蛰要惊雷。白发还自笑,何地置衰颓。”

张制锦写完,问七宝道:“可好了吗?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七宝拿起才写完的那张,鼓起腮帮子吹上头没干的墨渍:“夫君的字这样值钱,以后若用得着,可以拿出来卖呀。”

张制锦脸色一黑,把笔往旁边一扔:“我以为你是要珍藏起来,原来是琢磨着要卖,不写了不写了。”

七宝早把两张字先提着跑开了,一边回头笑道:“这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嘛,在那之前自然是我珍藏起来的。”

这两日,张制锦便呆在紫藤别院,果然其他地方哪里也不去,横竖有七宝陪着,或琴瑟和鸣,或下棋消遣,待书画之时又有红袖添香,简直美妙绝伦。

且又当冬日,两人间或并肩于庭院内观雪,又或在暖阁中烹茶,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倚靠在一块儿闲度时光,竟也是悠闲自在,其乐无穷。

——

七宝趁机将洛尘跟同春之事告诉了张制锦,张制锦自然并无二话,只让七宝看着料理便是。

于是七宝便叫人拿了他们两人的八字去看,又挑日子,准备嫁妆、房舍之类的。

这也算是七宝第一次“当家”所做的一件“大事”,竟足够她忙的,且又因为同春是她身边的人,所以七宝事事不肯怠慢,竟弄得隆隆重重的,反而让同春很觉惶恐。

因为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小了,正好腊月底有日子,所以便立刻定了下来。洛尘没有家人,同春却还有个哥哥住在城西,到底也请了来。洛尘那边儿又请了几个自己素日玩得好的,其中便有裴宣的随从大辛。

洛尘之前跟大辛两个很不对付,但自从镇抚司门前张制锦救了裴宣后,大辛对张制锦自然大有改观,对洛尘的态度也产生了相应的变化,两个人才渐渐走到了一块。

如今见洛尘成了家,娶的又是同春,大辛百感交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酒席上不免多喝了两杯。

酒力上涌,大辛便拉着洛尘道:“真是同人不同命,你是这样,你们主子也是这样,可我跟我们主子却都这样凄惨。”

洛尘忙笑道:“又胡说了,裴侯爷怎么凄惨了?”

大辛红着双眼道:“明明是侯爷先认得七姑娘的,偏偏给你主子娶了去,我也是先认得同春姐姐的,我却不敢高攀,没成想便宜了你这小子。”

洛尘偷偷地笑,旁边众人也都跟着说道:“大辛哥哥喝醉了。”

大辛突然流泪:“我没有醉,我这样也就罢了,只恨我们侯爷那样的人物,怎么偏偏是这个样子……”

洛尘见情形不对,忙分开众人,把大辛搀扶了过来,只借口要让他去休息的,把大辛从席上拉开。

洛尘私下里就问大辛:“你说侯爷怎么了?侯爷不是好好的吗?如今侧室都有了身孕了。”

大辛说道:“我们侯爷的身子很不好,最近一直都没什么起色,看着着实叫人担心,且程姨娘虽然是有了身孕,但却也是个残疾之人,还有我们那位少奶奶,也不知是怎么了,最近也病倒了,这永宁侯府里整天都是药气,也不知是冲撞了什么……我今日看你们这样热热闹闹的,不免就想起来了。”

洛尘呆了呆,然后劝慰道:“罢了,你也不用多想,我们这里虽看着很好,但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大人才给革了职在家里不许出门呢,哪里比得上裴侯爷,不是说他很快就要高升了?”

大辛点点头,勉强按捺道:“其实我不指着我们侯爷高迁,只盼他身子平平安安的就是了。”

在洛尘跟同春成亲之后,洛尘无意中便把此事告诉了同春。

洛尘道:“说来裴侯爷的身子仿佛真的不大好,上次我看见他,那脸色煞白的,竟没有一丝血色。难道真的是因为上次伤着的缘故?”

同春惊道:“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调养妥当?是伤的厉害呢,还是府内的人不尽心?”

洛尘道:“多半都有。那程姨娘有身孕,又断了手,听说谢少奶奶也病倒了,竟是家宅不宁,说来裴侯爷倒的确是有些可怜。”

同春犹豫,洛尘忙道:“这话你千万别跟少奶奶说。她那人心最善,更且最听不得这些,一旦听说了,只怕还要去探望裴侯爷,咱们九爷可不喜欢两个人见面。”

同春忙也答应了。

——

且说苗盛因留在紫藤别院不肯回苗家庄,但他整天在别院内出没也十分碍张制锦的眼,所以在七宝开口叫张制锦给他找一处地方的时候,张制锦即刻答应了。

所以很快苗盛就在顺天府内当了一个小小地编外衙役,整天忙得早出晚归。

张制锦以为苗盛看着软绵绵的,何况他虽是乡下人,却也算是苗家庄的少庄主,自然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只怕很快就吃不了那种苦,自然会主动回苗家庄了。

不料眼见进了一月,苗盛还是毫无退意,张制锦索性由得他去了。

原来苗盛因人物生得好,脾气温和,手上又有钱,竟跟顺天府的一般差役混的很不错,那些差人们又是耳聪目明的,打听他是国公府的亲戚,又跟张制锦有亲,自然是另眼相看,加上苗盛虽看着面嫩却是个极勤恳的,所以大家都喜欢他。

这日苗盛正在当差,顺天府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竟是静王府的管事,前来报说王府内无缘无故地死了个人,怀疑是有贼人潜入王府行凶,让顺天府派人前去验尸、侦缉。

顺天府的差人来至静王府,才发现镇抚司也派了人来,仵作们将后院的尸首看了一回,奇怪的是尸首上毫无痕迹,也不像是中毒而死,果然死状蹊跷。

于是先将尸首运回府衙,一行人不敢叨扰,便往外退出。

苗盛人在其中,不免四处打量,心中有万分之一的念头想着要见一见玉笙寒。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远远地瞧见在王府的月门之后似乎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身形高挑,竟正是玉笙寒无疑。

苗盛的心怦怦乱跳,眼睛都直了,但就在此刻,却见玉笙寒跟前的那人一抬手,仿佛往玉笙寒脸上打下。

苗盛大吃一惊,心头慌张,脚下却不知碰到什么,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往前踉跄扑了出去。

旁边的衙役们忙将他扶住,苗盛惊慌失措,顾不得自己,忙转头看时,却见那院门处已经空无一人,方才所见的那幕竟好像是他的幻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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