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 第5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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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在二楼,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林云暖就看见街上一个白衣男子,骑在雄骏的白马之上,周围黑甲铁骑扈从,派头十足,在街心逍遥而过。一幅画作三千两,如今唐逸可谓是十足的财雄势大了。

“呸,什么才子?一个卖春画儿的下流小子!自甘堕落,为当世文人雅士们所不齿,听说今年城楼赛诗他也去了,连前三都没进去。”

“这却奇了,唐逸脱离了卫国公府,怎么还能参与城楼赛诗?”

“这你不懂了吧?人家如今投靠这位,可半点不比卫国公的世子差,宛平城的威武侯,听说过吗?”

“你说的可是那个,不爱红妆爱君郎的……”

“正是,正是!唐逸出入津口威武侯别苑,犹如出入自家般方便!你大可猜猜,这二人是何关系。”

“这……怎么说他也是一代才子,成名早,也有像样的诗文画作流传于世,却怎么,……混到这般境地?”

“谁说不是?这人一旦为权势金银迷了眼,尊严脸面便全顾不得了。可怜他那位夫人,每每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这话是道听途说,林云暖并不尽信。唐逸向来骄傲,虽画了春图,多半也是为木奕珩和卫子谚所迫,实属不得已。那样一个人,会为一点金银利益,与威武侯结成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都叫林云暖遍体生寒,恶心不止。

唐逸不是别人,是她曾爱过的男人。他再如何不好,总还算是一个风流倜傥文采出众的无双美男。若真堕落至此,她也会深深觉得惋惜遗憾。

……

木奕珩这两个月过得并不惬意。家中轮番上阵,一一劝说他歇了迎娶林氏的心思。实在对木家而言,能接受一不洁妇人为妾已是极大的忍让。同时,他公事繁杂在身,不知怎地突被抽调南城门负责防务,配合威武侯抓捕乱党余孽。

每隔两日,往宛平城汇报追捕进展一回。

一进宛平境内,他浑身的细胞都紧张起来,军署四周重重黑甲卫把守,进入堂中,冷峻魁梧的威武侯一身常服,斜倚在椅中,正听其他城门防务的汇报,一见木奕珩进来,声音懒洋洋的,含笑道:“奕珩来了?”

这个称呼,让在场的其他人牵了牵嘴角。

威武侯是个不假辞色的人,平素听下属汇报,惜字如金,别说亲热的叫别人的名字,就是和颜悦色的时候也少。

不由想到外间种种传闻。

木奕珩退婚,说是身子废了,没多久却与寡妇传出首尾,威武侯特特将他调来配合防务,如此亲昵的喊他名字……

——原来寡妇只是遮羞布,木家九爷早成威武侯的人?

木奕珩接收到打量来的那些目光,眉头蹙起,远远立在当门处,“昨日到今晨,南城门一切正常,并无可疑。属下这便告退。”

“奕珩。”

威武侯喊住他,与其余人道:“你们且先出去。”

众人目光闪烁,纷纷告退。

木奕珩挑起眉头,不悦道:“不知侯爷有甚吩咐?”

“何时成婚?”威武侯自己斟了杯茶,捏在手里,将脚搁在身前案上,漫不经心道,“许久未有消息,本侯还等着喝杯喜酒。”

“我何时成婚,与侯爷何干?婚约已定,她迟早是我妻房,我尚不急,侯爷如何急成这般?”

威武侯低声笑开来:“非是本侯心急,本侯实在替你考虑,你这位未婚妻子如此招眼,再行耽搁,只怕夜长梦多……”

木奕珩已经听不下去:“木某私事,不劳侯爷挂心,若无吩咐,属下告退!”

他转身就走,出得军署,已是后背汗湿。

要强压住那份厌恶和杀意,太艰难了。

可恨自己羽翼未丰,尚无法与之抗衡。

出得宛平,正在城门前遇着一行人纵马驰来,当先一个白衣男子,貌若谪仙,大袖飘飘,有凌云仙气。

“让开让开!”

扈从大声呼喝,威武侯治下,护卫嚣张至极,全然不将旁的军官摆在眼里。

“还不让开?莫挡了季安公子的路!”

木奕珩面孔沉着,恍若未闻。

唐逸只见一个身穿甲胄的武官,腰悬长剑,本想喝住扈从,让他一让,待驰近了,这才看清,来者竟是与他有夺妻之恨的木奕珩,登时改了主意。

他勒马不语,看那扈从对木奕珩横眉谩骂。

这种感觉十足畅快,宛平城内,木奕珩没资格纵马,而他却能。

就听木奕珩冷冷一笑:“季安公子?”

那扈从喝道:“知道了还不滚开?”

“呵!那是什么东西?”他轻飘飘的,摩挲那剑柄。

“你!这位是侯爷的贵宾,怠慢了他,有你好果子吃!滚开!”

城门宽阔,只要稍稍侧身,就能容马匹在旁穿过,这人好死不死挡在正中间,一见众马驰来,反而顿住步子,似是成心想要闹事。

“贵宾?”木奕珩扬声大笑,指着唐逸道,“是贵宾,还是入幕之宾?”

唐逸脸色青紫,如何容他看自己笑话?自己有今日,还不是拜他所赐?若非他趁人之危,迫自己画下那四幅春图,又传扬开来,卫子谚岂会找上自己?自己一世清名,又岂会毁于一旦?

“侯爷!侯爷!”亲卫一叠声急唤,匆忙走入内室,“在城门前,季安公子给人打了!”

童杰眉头微蹙:“何人出手?缘何冲突?”

“是……是木千总,堵住城门,出言不逊,还、还动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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