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 第147节(2 / 2)
她的丈夫,名满天下,姿容无双。
用深情专注的目光盯住她看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可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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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过许多事。
唐逸每每忆及,都有点无法将前因后果串联在一起。
从何时起那个在红烛下与他盟约白头的女人变了。
事实上他很清楚。他也变了。
从她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后,他就变成了一具空落落的躯壳。
他以为自己的甘心放手是对她的成全。
在独品了无数孤寂凄冷悲凉的滋味后,他才明白原来他的放手只是折磨了他自己。
想到她用曾经注视过他的目光看过另一个人,用她水一样柔软的身段去适应另一个人,他的心脏揪痛起,放不开,撂不下。
唐家的兴旺不知缘何也随着她的离去一夜转盛为败。他看到自己不曾看过的家人的丑恶嘴脸,原来为了钱财那些口口声声说自诩清贵之人可以变得这样刻薄现实。原来兄弟情义大不过几张房屋地契和银钱首饰。原来他本不需坐牢,是他家人不肯赎救他才会在那潮湿阴暗的地方被人打得呕血伤肺,自此每到冬天,就咳喘不停。
原来他以为的太平清净都是假象。
唐家败了。一夕颓败。
接踵而来的是墙倒众人推。
如果要把一切归功为谁的错处,他不忍心把自己架在那耻辱的罪人的一方。只有拼命的找借口安慰自己,这一切都只能怪那个狠心离去搅天搅地的女人。
然纵使他这样恨着,他还是希望她好。
闻知她在大都所行各种不堪之事,他的心有多痛?
他视若珍宝的女人没名没分跟着那个男人当街牵手而行。他忍不住劝了,痛心疾首她如今的堕落不自爱。如果她不离开,她仍是唐四奶奶,仍是令人艳羡的存在。
而那个男人,似乎天生就是来与他作对的。夺妻之恨,旧日仇怨,甚至还出手毁去了他在京城的靠山。
他好容易踏过那难关,重新开始光鲜的生活,凭什么那个毛头小子随随便便就能将他一击即破?
他不甘心,嫉妒让他发狂。
如果他不具备力量与其硬撞,那这世上他还能借谁的手除了那个男人?
他想到威武侯。
多番派人上门关怀,对他有些过分“热情”的那个侯爷。
他比木奕珩强大,比木奕珩有势力,他一定能助他达成所愿。
他要木奕珩死。
不,要他死太便宜了他。
他要他声名狼藉、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他要看看,世家傲骨究竟经得住何等程度的折磨摧残。他要的是终有一日那个倔强嚣张的小子跪在他面前舔他的鞋底。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抛开了尊严踏入威武侯的寝室。
那晚的屈辱他永生难忘。
是绝望中让他更加绝望的伤痛和侮辱。
他从没有一刻这般希望自己从未出现过在这世上。
他像一头被锁住的困兽,甘心遭受饲主百般鞭打和折磨只为讨一口聊以残存的口粮。
后来他着实威风了一阵。
虽是名声不好听,可到手的实惠是显而易见的。
他有许多的特权,可以随意的在城内任何地方横冲直闯。他拼命为家族拢固田产和存款,他要让唐家后代再不需有人为银钱折腰。
只是他不可能再拥有自己的后代了。
他的妻曾怀有他的骨肉,当年他在外游玩,无缘知道喜讯,归来时那孩子已经折损在她肚中。他是很期待那个孩子的,成婚许久未有音讯他一直十分焦急,只是不忍给她徒增烦恼才绝口不提。
得知失去孩子那晚他醉的厉害,白日里他用尽温柔和耐心给伤心的妻子以安慰,可几杯酒下肚,他的痛才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那晚他遇到钟晴。扬手狂甩五千两银钱为其赎身。他在她身上发泄自己不能言说的苦闷。
后来他曾悔过。
当年纳妾他已叫她彻底的伤心一回。
一夜荒唐他本未倾注什么感情,他想送钟晴走。
是她苦苦哀求诉说一直以来暗中的相思倾慕,宁愿不要名分做他一个知己,求他不要狠心绝情连这一点盼头都要截断。
他一直是个内心柔软的人。
他留下了钟晴,并不常去瞧她,大多时间他仍愿腻着家里的她。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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