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大唐生活 第11节(1 / 2)
崔清瞄了眼弹幕,沉吟道,“四郎能否安排我与周富见上一面,我想问他几个问题。”
“此事简单,”崔四郎毫不犹豫地应下,“我跟表哥说过,早有安排,只是,要等到晚上。”
“晚上也行,”崔清咨询过测谎小组,才道,“但光线一定要充足,另外……”她看着弹幕飘过的,[要是能看到尸体,没准获得更多线索。]
[还是别了,]正对比屏幕截图和历史材料紧急分析的历史小组百忙之中抽空发一条,[测谎还好说,天赋异禀嘛,验尸这种东西,连崔清都被吓病了一场,古代人怎么接受得了。]
[好吧,]退休刑警只好打消这个想法,[那就先看看周富是不是无辜的。]
“对了,”此话提醒了崔清,她问道,“十七娘,你在信中说卢表哥有怀疑的凶谋,是谁?”
第20章 鲁班锁
“等等,先别说,”刚问出口,崔清随即反悔道,“这会影响我的判断。”
十七娘一口气差点没憋在嗓子眼里。
聊完案子,三人约定今晚亥时也就是九点左右在十七娘院子门口见,一般这个时辰,大家都睡熟了。大郎那边暂且瞒着,他装病只因十七娘说崔清在婆家呆得不愉快,想请她过来散散心。
林妈妈陪着崔清去见过大郎,她这才知道继母出身荥阳郑氏,去年在荥阳成婚,那时十三娘在博陵备嫁,便没去成。而父亲和大哥之所以缺席十三娘的婚礼,是因为继母怀胎九月,即将生产。事实上,大郎前来长安之前,继母郑氏已生了一个大胖儿子,算算日子,快该满月了。
“原是添丁之喜,何故瞒着我呢?”出乎大郎意料的是,崔清脸上并无不平之意,反而埋怨他没有及时通知,倒让自己有种枉做小人的感觉,苦笑道,“阿耶担心你还念着阿娘,想了许久,也没敢说出口。”
崔清轻叹一声,瞥了眼弹幕道,“人总得往前看的,一会儿我叫林妈妈备礼,弟弟出生,我这做姐姐的,岂能没有表示?十七娘若是知道,该笑话我了。”
大郎还能说什么,他时不时端详崔清的脸色,见她没有丝毫不情愿,心里直犯嘀咕,去年父亲定亲刚传出,饶是他都如鲠在喉,在阿娘排位前跪了三天,又和父亲长谈一夜,成婚当日大醉而归,好在继母挺好相处,弟弟出生后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连父亲另娶这个消息都不知道的崔清,猛然面对一箩筐意外,居然什么表示都没有……
果然还是我们太亏待她了,大郎不由得深刻反省自己,阿娘去世时,十三娘未满五岁,自那以后便跟着爷爷奶奶长大,除了往来通信,述职回京见过几次,便再没有任何交集,父亲对她来说,想必就跟熟悉一点的陌生人差不多吧,一个陌生人娶妻生子,又与她有何关系呢。
想到这里,大郎更是内疚,他突然站起来,从行囊里翻出一个小小的旧木箱,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崔清伸头去看,“这是?”
一箱子杂七杂八的东西,她虽好奇,却也没有直接伸手去拿,而是坐在月牙凳上,歪着脑袋,眼睛直往里钻。
大郎从中拿出一个木头做的,好像许多长条木头互相嵌在一起的奇怪物件,历史小组一看登时说出来历,[孔明锁!又叫鲁班锁,是古代的一种玩具。]
崔清恍然大悟,大致明白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了。
大郎接着取出一面带手柄的小手鼓,两个胖泥人,彩绘有些细微的裂纹,两只红黄相间布老虎,两三根簪子,七八个泥塑的玩偶,其中一个还穿着精致的小裙子。
“妹妹,这些都给你,”大郎不舍地摩挲着胖泥人,却依然坚定地推向崔清,笑道,“从前我小的时候,老问阿耶妹妹在哪里,每次阿耶都说,很快就能见到妹妹了,我把喜欢的玩具都攒下来,想着能和你一起玩,现在我们都长大了……”
“阿兄,”崔清差点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吓得大郎赶忙站起来,手足无策,“妹妹,你别哭啊,你放心,阿兄一定把你接回家,以后都不需要再哭了。”
崔清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生出一股不明所以的内疚。
他永远也不知道,他一直等着的妹妹,已经不是他的妹妹了。
[别钻牛角尖,]陈仁敏感地觉察道,[有所得必有所失,你成为十三娘又不是你能选择的,不要为了不属于自己的过错怪罪自己。]
他摸着下巴,叫警卫员再去申请建个心理小组。
收拾好心情,崔清抱着小箱子回到十七娘的院子,林妈妈想接手帮忙,她却固执地不让,亲自把箱子放在柜子上,端详片刻,道,“收起来吧。”
夜幕降临,她洗漱过后,躺在床上,黄鹂吹熄蜡烛,白银月光如水般透过直棂窗的缝隙落在地上,崔清盯着紫绡帐顶,看着弹幕一项一项飘过。
[先找人要周富的资料,然后先提几个正常的问题建立基准线,]测谎小组如数家珍,[限于对方用过刑的缘故,他可能会强忍疼痛,和其它表情混在一起较难识别,这时候得特别注意身体语言。]
“嗯,”崔清在脑海中应了一声。
[时间到,]陈仁看着表道,[可以出去了。]
崔清深吸口气,从床上坐起,小心翼翼掀开帘子,穿鞋,一步一步朝门口走,榻上,黄鹂翻了个身,吓得她立刻屏住呼吸,见再无动静,才拿起衣架上的衣服,轻手轻脚掀开门上竹帘。
院门口早点着两盏灯笼,橙红烛光在夜里格外鲜艳,她披上衣服,院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两匹马打了个响鼻,呼出热气,崔四郎和车夫一起坐在车沿,车上十七娘掀开车帘,朝她招了招手,小声喊道,“十三娘,快来。”
崔四郎扶了她一下,崔清钻进马车,满怀期待和好奇地和十七娘挤成一团。
马车顺着不算宽敞的平路驶出崔府,细小的蚊虫绕着车前灯笼飞来飞去,及至坊墙,坊门紧闭,崔四郎下车敲了敲旁边的小屋,便有人打着哈欠带把钥匙为他们打开坊门。
夜深人静,大街上空无一人,只听到风吹树叶飒飒的声音,夜里寒凉,十七娘吃力地从马车后半部搬出一块小毯子,盖在两人身上,偶尔听到金吾卫骑马巡逻的“哒哒”声,却也一言不发放他们过去。
不知跑了多远,直到车夫勒住缰绳,四郎中气十足地道,“我们到了,下来吧。”
卢七郎立在车边,宽宽的屋檐一排烛火下,他看见一位身披洁白毛毡的娘子,狼狈地“逃”出马车。
第21章 地牢
由于周富乃是死刑重犯,他被关押在大理寺狱的地牢里,地牢的门很窄,弯着腰才能通过,崔清跟在十三娘身后,好在前面崔暄举着灯笼,橘光勉强能看到路况,通道两边石块又潮又硬,她不小心踉跄一下,手背擦到粗糙的石块上,脱了层油皮。
卢绚在后头看着,以为她定要哭起来,却没想到她一声不吭,竟如平常一般,若不是刚才那幕自己看得清清楚楚,还真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
崔清越发小心看路,要说不疼是假的,不过在这个关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没疼到走不了,何必说出来让他人挂心,徒费时间。
步行数十步,豁然开朗,里面挖了一间石室,火把挂在壁上熊熊燃烧,让她忍不住担心地牢里的空气够不够用。
卢绚向看门的狱卒亮一亮手心里的一块牌子,两个狱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低头摸着挂在腰间的钥匙,打开这扇木门,卢七郎环顾四周,不知从哪翻出两顶脏兮兮的帷帽,食指和拇指捏着递给崔清和十七娘,十七娘嫌弃地避过脸去,崔清接过,翻来覆去地打量,拍了拍灰尘,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见十七娘不要,卢绚随手丢在原地,跟着狱卒往里寻去。
跨过木门,骤然迎来一阵喧哗,里面的罪犯见有人进来,都一个个猴子般从牢笼里伸出手,嘴里骂些不干不净的话,还哐哐哐哐跺着脚,十七娘吓得脸色发白,直往崔四郎身后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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