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 第9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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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宜听他声音里似乎带着不耐烦,心里也窝着火,转头道:“桓二爷你想怎么样?!”

两人怒目相向这刹那,容先生从里头出来,喝道:“不要吵!”

两人一怔,容先生瞪着他们,素日淡然的脸色竟有些狰狞,咬牙道:“伤口又流血了!还吵什么!是要把人吵死了么?”

桓璟身子颤了颤,不由分说又拽住锦宜的手腕,拖着她往里而去。

锦宜还来不及挣扎,已经被他拉到了里间儿,没等站稳脚,扑鼻一阵血腥气,她愣了愣,本能地转头看向床上。

却见桓玹伏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衣衫半褪,露在外头的右肩血肉模糊,一时竟只有满眼通红刺目的血色,几乎看不出究竟伤在哪里,却不必问伤的是轻是重了,因为是人都会看出来。

若非亲眼所见,锦宜绝不能信,她抬手死死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第86章 三更三更三更君

锦宜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墙根儿才算站住了。

因桓纤秀的提醒,她知道桓玹的伤并没有小厮向老夫人禀报时候的“无大碍”,但他明明又可以行动自若,想来也不至于坏到哪里去……且又有那许多人看护着,又何必她多此一举,避嫌还避不过来呢。

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伤势竟是如此可怕狰狞。

那边儿两个太医并容先生忙着给桓玹止血,桓璟转来转去,皱眉叹息,拂袖跺脚,几乎要上蹿下跳。

容先生正举着根金针,眼见被晃的烛光乱摇,便回头瞥了他一眼:“二爷且消停些,叫人拿水。”

外头早听见了,把预备的水送了进来。

桓璟讪讪地退后一步,一眼看见锦宜,他怔了怔,瞧见她的小脸儿也极苍白,便问道:“你还好吗?”

锦宜不去看他,也不去看桓玹,因实在眼睛受不了,就像是看见了那情形,自己的心里也跟着是那样血肉模糊地颤了起来。

锦宜垂着眼皮:“这、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桓璟张了张口,却又道:“等他好一些,叫他自个儿告诉你吧,我说却是不便。”

鬼使神差地,锦宜问道:“三爷他……会不会有事么?”

桓璟眼睛一瞪,似乎想斥责她乌鸦之嘴,又忙压下去:“放心,老三不是这么容易就……他福大命大着呢!不过,你要是也尽点儿心,好好地看护着他,他能好的快些。”

锦宜的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有些凉凉的,又微微地颤的疼,她喃喃道:“我又不是大夫。”

桓璟看看里头三个大夫忙的不可开交,便往锦宜身边走了几步,道:“郦姑娘,方才我是一时情急造次了……对你多有无礼,请你莫要见怪。”

二爷如此前倨后恭,令人不解。

锦宜茫然看了他一眼,摇头不语。

桓璟道:“不过,我也是没法子……”他顿了顿,道,“我今儿在宫里,蒙圣上开恩,是在老三身边儿守着的,我看了他一天,最知道他的情形,有几次都疼得晕厥了,清醒的时候反而少,他清醒那两次,就紧着叮嘱,叫我不许告诉家里,免得让家里担忧……”

锦宜呆呆地听着,直到这会儿,仍觉着很不真实。

桓璟道:“但你可知道,他昏迷时候是什么情形的?”

锦宜眨了眨眼,却像是没有力气抬起眼皮,只有耳朵身不由己地仍在尽忠职守。

***

入了夜,这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两个御医立在外间,低低商议什么,容先生靠在床边坐着,时刻打量桓玹的反应。

原来先前在宫里的时候,伤势已勉强控制住,只因为桓玹坚持要回府来,一路颠簸,又入府强行走了那几步,便弄的伤口迸裂,幸而及时给止住了血。

桓璟坐在外间的桌边上,听着太医们的话,时不时插上一句。

这会儿,锦宜立在入卧房的门边上,悄悄地向里头床上打量,却并不肯进这卧房的门半步。

桓璟看在眼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横竖她不再执意要走就是了。

容先生坐了会儿,瞥见门边的锦宜,他思忖片刻,站起身来,也没吱声,就来到外间。

先生低低同桓璟说了句什么,二爷皱皱眉,悄然看了锦宜一眼,终于站起身来,出外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锦宜回过神来,这屋里已经没了人影。

下着雪的冬夜,格外寂静,这屋内更是连一丝呼吸声都不闻。

锦宜心底无端惶然,目光所及,却见屋中的陈设等物,一样样撞入眼中,先前还没心思仔细打量,这会儿猝不及防地都跳出来,令她惊心无措,本能地后退两步,便要转身跑出去。

却正在这会儿,里间似乎有些响动,锦宜遽然止步,隐隐像是桓玹说了句什么。

心里想起桓璟之前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锦宜紧紧攥了攥拳,迟疑着回过头去。

桓玹身上的伤只略微做了简要包扎,因为毕竟还要继续上药,容先生只象征性地给他披了一件中衣,棉被也只盖到了腰间,免得碰到他肩头的伤处。

所以锦宜轻而易举地就能将桓玹以及他身上的伤看的很清楚。

他伏在那里,无知无觉,俊美可堪入画的脸隐约透出了一丝憔悴。

他不笑的时候,威严的模样可以把胆怯的孩子直接吓哭,但是睡着的时候,隽逸的五官里却有一种令人心折的温柔。

他受了伤,又是这种完全无害的容颜,锦宜像是受了蛊惑,双脚不由自主地往里屋走了进来。

等反应过来之前,锦宜发现自己已经神奇地坐在了床边,就像是方才那一瞬间她失了忆,而是另一个人指挥着她做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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