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多癖 第5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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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德义没将这一箭看在眼里,狂笑声中挥刀去挡。

便在此时,斜刺里突有一箭飞来,却比明月这箭更快更准,竟是后发先至。

雍德义全无防备,被箭簇直直射中脖颈,箭尖从另一侧冒出来,看上去就像是染了血的糖葫芦,那情形说不出得诡异。

雍德义这才发现不对,抬手去摸喉咙,张大了嘴“咔咔”发不出声音来,脸上笑容凝固,坐在马上晃了晃,往旁侧倒去,一时未从马上掉落,就那样半挂在马背上。

明月没想到竟会峰回路转,发出一声欢呼,连忙扭头循着箭簇飞来的方向去看是何人如此了得。

马匹嘶鸣,来人已经到了近前,喝道:“马惊了,是不是不要小命了,叫你多少声都不理?”

谢平澜仿佛是由天而降,身穿深蓝色劲装,束着黑色蟠离纹的宽腰带,很是飒爽利落,骑在马上,一手拿弓,一手自身侧箭壶中取箭,他那弓可不是明月手里的一石弓,箭如连珠般飞出,每射一箭,必有人应声落马。

明月呆呆望着他,眼前这男子,除了衣着不同,一举一动与她小时候的记忆完全重合了。

谢平澜没想到她这时候突然发起呆来,无奈道:“吓傻了?”探臂过去抓住她,用力一提,竟将明月整个人提离了马车,回手放在了身后马背上,叮嘱道,“抱紧!”

明月回过神来,叫道:“我的弓!”这半天那张弓她还一直抓在手里呢。

谢平澜抽空看了一眼:“什么怪东西?自己背着吧。”

“噢。”明月赶紧应了,手臂穿过弓弦,把宝贝弓挂在身上,空出两只手环住了谢平澜的腰。

谢平澜的马只是普通的坐骑,好在她身体轻盈,那马驮了两人到并不如何吃力。

明月这才有空环顾四周。

谢平澜并不是独自一人来的,还带了他的小厮和侍卫们,另有几个生面孔。

那些人身手都颇高,已经冲进了人堆里厮杀起来。

大约是因为身后还坐着明月,谢平澜没有太靠前,等将满满一壶箭用了大半,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明月看着他们把白策从伤痕累累的马车里救出来,松了口气,问谢平澜:“你知道我们路上会出事?怎么到的这般及时?”

谢平澜驻马打量战场,道:“凑巧听到点风声,有人在这一带调动人马,又接到你的信,不放心就过来瞧瞧。其他人呢?”

明月不确定他在问谁,顾不得去想谢平澜因何消息这般灵通,此时她最为惦记的人是父亲隋凤。

“我爹和陈佐芝他们带着两千多人,被孟黑骗去前面鸡台山了。会不会有事?现在赶回大化去搬救兵来不来得及?”

“会。来不及。”谢平澜的回答言简意赅。

明月对他十分信任,闻言大急:“那怎么办?”

谢平澜道:“我带你过去瞧瞧,视情况再说。”说话间纵马奔至自己人身旁,吩咐他们几个清扫战场,帮助白策救治伤者,而后两腿一夹马腹,载着明月直奔鸡台山而去。

第67章 进山

鸡台山占地不广, 主峰如刀砍斧斫十分陡峭, 其它几个山头高高矮矮簇拥在它周围。

山中地形复杂,险峰深涧有, 开阔的山谷腹地也有,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谢平澜纵马疾驰,离着鸡台山越来越近。

明月老老实实两手环着他的腰, 坐在马背上动也不敢动。

今天出发前幸好为了上下马车方便换了身骑装, 上衣是过膝的鹅黄色窄袖衫子,下身是浅紫色的绫缎长裤,若是穿着长裙, 这会儿可就尴尬了。

她担心地问:“你知道敌人都有谁,多少人马,咱们这么去了能救出我爹么,会不会送羊入虎口?”

谢平澜听明月又是问了一堆的问题, 忍不住有些好笑,知道她正担忧隋凤和金汤寨众人的生死,也就熄了逗她的心思, 安慰她道:“你听话,一会儿当着外人别问东问西, 只要你爹还活着,就能救出来。”

“哦哦。”明月心中大定, 停了停又打听道,“那外人又是谁?”

谢平澜温声回答她:“除了你我,剩下的都是外人。”

明月心里顿时像被他塞了一块糖, 半晌没有作声。

谢平澜背后没生眼睛,自不知道她这会儿嘴角高高翘了起来。

这时候天将正午,太阳高悬,不知是不是连它也不忍见这遍地的杀戮,白蒙蒙的一点热度都没有。

沁凉的山风迎面吹来,明月感觉得到谢平澜这身衣裳不厚实,加上他时不时的咳嗽,不由想起上回那件斗篷被自己搁在了马车里,也不知会不会就此遗失。

“你这还没好利索呢,怎的也不多穿点儿?”

“穿多了碍事。”

明月“嗯”了一声,停了一会儿又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孟黑和陈佐芝翻脸了么?那他杀陈佐芝兄弟就是了,干嘛捎上我爹。我爹又没有对不起他。”

谢平澜心道:“他既然已经决定投奔杜昭,便注定要与陈佐芝决裂。像孟黑这种人有什么信义可讲,今日这机会对他而言太难得了,若能一举诛杀陈氏兄弟和你爹,往后在邺州便是他一家独大了。”

但此刻是逆着风策马疾驰,一说话就往肚子里灌风,没法解释那么多,谢平澜只好长话短说,敷衍道:“他是疯子。”

明月这会儿不停地问东问西也只是为了缓解心中的紧张,得到这个回应便足够叫她满意了。

鸡台山本来就离得很近,几句话的工夫,二人共乘一骑已经到了山前。

进山的道路上横着几块巨石,阻隔了视线,不知是不是人为所至。

谢平澜带住缰绳,叫马慢慢停下来。

明月侧耳细听,这周围静悄悄的,既没有喊杀声,也不闻喝骂呻/吟,简直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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