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多癖 第116节(1 / 2)
“啊?”
“书信往来算什么, 谁无亲朋故旧,那些靖定籍的文官同朝廷藕断丝连杜昭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汤啸不会蠢到抓着这点不放,宦成下狱肯定是有别的罪证, 至于为什么放出这等风声来,多半是杜昭想我沉不住气,出去为他奔走。”
这是杜昭想逼谢平澜出山的小花招么?明月这才知道谢平澜辞去差事, 离开京城,杜昭其实是不怎么情愿的。
“这次你准备袖手旁观了?”
“对。”
谢平澜说到做到,京里不停有消息传来,都是些汤啸又打压了谁,密州军的京城一系中谁又倒了霉,谢平澜听过就算,半点不为所动。
不但是密州军一方,永州的朝廷这半年当中也有不少变化。
七月初,先皇后所出的皇长子病逝。
原本皇长子是太子的不二人选,谢、李二妃虽然受宠,但她们的儿子年纪尚小,谢贵妃的儿子今年九岁,李贤妃之子才刚四岁,时不时还得叫大人抱着,再加上不是嫡出,故而对皇长子够不成威胁,可现在随着皇长子的丧事办完,就到了李、谢两家各展神通的时候了。
论资历,贵妃要在贤妃之上,但贤妃有景国公父子支持,相较之下,谢家虽是一门双侯,两位侯爷在朝中都没有太大作为,给谢贵妃的支持就远远不如李家。
天下人都觉着他们两家且得明争暗斗些时候,而平南王司徒翰的态度在其中举足轻重,司徒王爷若是倾向哪位皇子,哪位皇子便占据绝对优势。
八月中秋前后,景国公遣媒人为世子李克明向平南郡主提亲,不出意外地被拒了。
但两家没有因此产生龃龉,八月底皇帝从丧死的悲痛中缓过来,出人意料下了圣旨,立李贤妃所生的皇七子为太子。
谢家在这场太子之争中败下阵来,眼下后位虚悬,太子之母自然是皇后的不二人选,谢贵妃失去的不仅是儿子来日君临天下的机会,还有垂涎已久的后位。
可想而知,谢家人在永州的日子会变得十分不好过。
立太子这么大的事,只叫谢平澜一笑置之。
等到九月,局势基本平稳下来,渔村里收获了今年的粮食,虽然谈不上丰收,好歹是自己辛苦种出来的,大伙都挺兴奋。
收完粮,铃铛和巫晓元成了亲,村里足足热闹了小半个月。
铃铛从准备嫁妆到出嫁只有半年的时间,她原本觉着反正巫家人都没在,上头没有长辈盯着,将就着拜个堂就得了,偏明月不肯,帮她置办的东西全都是一对对的,四平八稳,看着说不出得整齐。
铃铛又感动又好笑,暗自慨叹往后没有自己日夜陪在大小姐身边,不知她可能习惯。
铃铛嫁人,明月的确觉得很别扭,不过这段日子过的很悠闲,可以慢慢适应。
十月初的时候,有一个不大妙的消息传来。
开始是京城那边放出风声,杜昭派了不少人在找谢平澜,似是颇急切地想找到他。
谢平澜没当一回事,猜测杜昭大约是遇到了什么难处,眼下杜昭不是刚起兵那会儿,气候已成,麾下聚集了不少能人,没有什么事情是非自己不可的。
如此差不多七八天之后,巫家的人通过秘密渠道给他递了个信:王子约遇险,估计是落入了敌手。眼下生死不知。
那次王子约到军前招揽隋凤是和巫家老太爷同行,分别时巫家老太爷特意安排了人送他回京城复命,那名巫家子弟后来就留在了王子约身边。
王子约是杜昭任命的监察使,宦成犯事,他和汤啸一起到宦成的老家靖西查案,两人不睦非止一日,到靖西之后各查各的,互不干涉。
大概半个月之前,王子约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带人追查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不料那竟是个陷阱,王子约和几个随从猝然遇袭,对方有备而来,不但人多,而且尽是高手,王子约这边除了那名巫家子弟,其他人全无招架之力,很快就死伤一地。
那名巫家子弟眼见不妙,只得听从王子约吩咐,独自突围去搬救兵。
突围的时候他寡不敌众,受了重伤,好不容易强撑着找到汤啸的手下,把情况三言两语说清楚便晕了过去。
靖定临近京城,驻有重兵,交通要道盘查得也严,这时候汤啸若是立时带兵赶去,就算救不到人,也必能堵个正着,不会叫对方轻易逃脱。
那名巫家子弟昏迷三天三夜方醒,能说话已是七天之后,一问才知道汤啸这边反应迟缓,刚刚发现监察使王大人多日未归,正全力查找。
浪费了六七天宝贵时间,再想找到人比登天还难。
他报信搬救兵时明明有一支十几人的小队在旁边听得明白,到这时候竟然没有一人承认。
众口一词,都说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不醒。
落在人家手里,那名巫家子弟不敢翻脸,强忍愤怒抓紧时间养伤,一等到能起身就便想方设法脱离了那些人的掌握。
他自知人微言轻,说的话会没人相信,先给家里去了封信,向老太爷请示该怎么办。
巫家同王子约没有什么交情,一切都看谢平澜的面子,巫老太爷自然要把这内情先告诉他,由他来做决定。
在这件事上巫家人没必要撒谎,谢平澜一听就明白了,想必杜昭急着找自己也是因为王子约的事。
明月只觉异常揪心,气愤道:“这么多天过去了,人到底去了哪里,是生是死,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查到么,这姓汤的狗贼如此公报私仇,戕害自己人,难不成杜昭还要继续袒护他?”
谢平澜叹了口气:“先救人,其它的以后再说。”
这话无疑极能抚慰人心,尤其是对他十分信赖的明月,登时就眼睛一亮,顾不上寻思怎么同汤啸算账:“你估计人还活着?”
“可能性很大,若是遇害,我想不出谁有什么必要将尸体藏起来。不过咱们在这里胡乱猜测没意义,我准备明日一早离开,先去京城看看。明月你……”他到现在尚能保持冷静,歉意地望向明月。
他答应明月要不管外界风雨,与她在这小渔村里厮守,终究没有做到。
明月到是觉着理所当然,她上前两步,踮着脚抱了抱谢平澜,在他耳畔问道:“是不是需得很久?”
谢平澜微微点头:“你乖乖地照顾好自己,等着我。”
明月目光一闪:“那是不是会有危险?”
谢平澜不想骗她,面有难色:“不好说……”
明月将吹弹得破的面颊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宣布道:“那我不乐意在这里等,我要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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