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纨绔篡位后 第103节(2 / 2)
更关键的是,她捏了这么久,手上居然还白白净净的,没有沾染半点污渍。东宫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她手中的那块泥团,渐渐生出翅膀、变出脑袋,最终长满羽翼、栩栩如生。而她端坐在正中,姿势优雅至极,仿佛捏泥塑和提笔写字没有什么不同。
泥塑不应该是下等人才会的鄙陋活计吗?
怎么在她手里,就平添了创物者一般的气质?
其实陶泥风干很快,懂点技法的话,并不会沾染泥痕。
可惜东宫中的人大都知之甚少,在她安静的创造之下,无声转换了态度。
谢初忍不住问:“知事是从哪儿学来的?”
黎云书年幼时,家里一直做煎饼卖钱。她小时候试图多学些手艺赚钱,曾向隔壁捏泥塑的大爷学了几手。那大爷觉得她乖巧懂事,起先还愿意教,待得知她意图之后,气得胡子一颤,次日便把铺子搬到了另一条街。
她没了办法,只好自己琢磨。可手艺活有人带和没人带到底不一样,她琢磨了许久,总觉得不如人家捏的好,也就此作罢。
这些事情黎云书不愿多说,随意道:“以前在家时,闲来无事,跟人学了几手。”
而谈话的功夫,小皇子蹦蹦跳跳走来,“我背完了!”
“背吧。”
一百字三字经不算多,但对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理解起来尚有些困难。小殿下呀呀背着,期间中断好几次,卡了壳。他向黎云书投去求助的目光,得她一句淡淡的“自己想”。
小殿下一撇嘴,“我想不出来。”
“那就没办法喽。”她有意拿起那只泥塑,“快捏好了,殿下再去背背吧,我的要求,必须是自己背下来的。”
于是小殿下一步三回头地瞧着鸽子,捂着耳朵闷头继续。
待他背完后,黎云书如约给了他泥塑。小皇子兴高采烈,一直在她身旁撒娇,“姐姐,你什么时候来教我呀!”
她看向太子。太子咳了一声,虽然还是觉得不合体统,但好歹儿子肯背书了。沉思再三后,他道:“随你。”
“那便每十日,我休沐的时候吧。”黎云书温柔地同小殿下商量,“如果你背完《三字经》的话,我便来教你,如何?”
她离了东宫后没几日,朝中传来诏谕,宣她入职刑部清吏司,十日后任职。
自此之后,黎云书有了俸禄,还在京城分了一间院落。那院子甚至不及她在关州故居一半大,毗邻京郊,更是冷清。所幸居住位置离刑部衙门尚近,路上能节省好些时间。
刑部十三道的清吏司均设有郎中、员外郎两名,主事八名。等圣旨到后的第二日,她便见到了她的上司:员外郎崔文景。
崔员外生得油光水滑、慈眉善目,纵使是见到职位比自己低的黎云书,也和蔼地嘘寒问暖。
黎云书当年做了不少功课,知道众人常常将“吏、户、刑、兵、礼、工”六部比作“富、贵、威、武、贫、贱”,而这刑部,当是六部中最威严的一个。
若非崔员外穿着那身官服,她几乎不敢相信他是刑部出身的官员。
别人对她和气,黎云书自然也谦敬相应,这引得崔员外愈发开心。他嘱咐人送来官服,又亲手接过几本书册,赞道:“半年前我便听闻你的名声了,知你是大邺第一名女会元之后,我还想你会入仕何处,谁知竟让刑部沾了光。”
而后,又安抚着她,“这一周你刚回邺京,先好好安顿,再将这几本书卷读一读。等十日后来刑部,我再同你说具体要做的事情。”
黎云书接过书卷,见除了《大邺律典》、《刑案则例》和《洗冤录》等书外,还有《礼制》等书。崔员外见她翻到《礼制》,笑道:“圣上是个注重礼仪之人,入职的官员都要专门请礼部的官员来教授礼仪,时间为一周。待到明日,礼部的人应当会派人找你,你听从那官员便是。”
她点头道谢,将厚厚的一大摞书卷放在院中石桌上。崔员外顺势一看,瞧着她家里冷冷清清的模样,一拍脑袋,“对了,你可需要些仆从和车马?你初来邺京怕是不熟悉,我恰巧认识些人,能给你带来些听话的仆从,和好用的车马。”
黎云书被他的热情打动了,“多谢崔员外,只是云书一人习惯了,不必太费周折。”
何况她还这么穷。
崔员外又问了许多事情,最终留了一句话:“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你来问我便可。”
黎云书再三道谢,将人送出数米,心情稍稍舒展。
幸而,崔员外还不算太过刁难。
未来的烦心事,大抵会少一些吧?
她的东西不多,很快便收拾齐整,借着晚饭的机会熟悉了周边。屋舍四周大都是新入仕的官员,有的甚至与她一起参加的廷试,彼此之间很是客气。
这也让她放松了不少。
及至夜里,黎云书在屋中翻起《大邺律典》,一条条往脑海中记。这《律典》厚达数千条,她边看边提笔,遇见有问题的地方就记下来,准备找崔员外问问。
次日,负责教授礼仪的人来了。
黎云书早早便收拾好等着,开门瞧见那人之后,不免一愣,“是你?”
第81章 .公正我们身居刑部,就该以身为尺,还……
门外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顾子墨。
自廷试之后,成绩优异的考生们便被陆续分配了职位,少数入朝为官,多数被派遣做了地方长官。顾子墨显然是考生中混得较好的那几个,官服一穿,倒还真有几分入仕的模样。
黎云书不由得感慨,“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顾子墨笑着闲谈几句后,按照《礼制》的内容讲了起来。
他讲了言谈的禁忌,又亲自教她一些礼仪,最后时才道:“其实你我皆为六品,我是没有资格教你的。但我恰巧在礼部,太子殿下又念及你我是知交,怕其他人苛责你,才嘱咐我过来。”
她一愣,“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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