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千亿嫁妆有何用 第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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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棠苑抬手降下半截车窗,任夹着海潮气息的风漫涌而来,灌满车内,空气中漾着温热的湿意。

在她手边,放着一大束新鲜白菊。

素雅的花瓣上洒过水,水珠顺枝滚落,将随意抚弄着花茎的指尖打湿。

车子驶上半山,在一处汉白玉石栏前停稳,江司机在前方提醒了一句:“大小姐,我们到了。”

陈棠苑“嗯”了一声,理理额前被海风拂乱的刘海。

江司机下了车来,撑开长柄伞,为她拉开后车门。

陈棠苑怀里抱着花束探出车外,伸手去接司机手里的黑色大伞:“江伯,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好的,大小姐,车子就在这里等着。”

此地是位于九星岭半山深处的一处名人墓园。

顺着枝叶茂盛的松柏缓缓沿阶而上,一排排肃穆的花岗碑石镶着白玉,整齐朝向远处山海,静谧竖立。

陈棠苑轻车熟路地来到外公的墓碑前,弯腰扫了扫并无灰渍的碑沿,随后抖出一小块素色毯垫,在墓前坐下。

“外公,我回来啦。”

嵌在中央的黑白照片上,是一个容光矍铄的老人。

曾经雷霆万钧,随便一条商业决策都能左右恒生指数的商界名人,对着属下与子女大多是声色俱厉,不讲情面。

但她见多的,却是老人家慈眉善目的一面。

自从外公两年前离世,每次假期回来,她都会到这里陪老人家聊聊天,汇报近期的学业及生活。

陈棠苑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打开相册,指尖划过一张张照片,一边介绍道:

“外公你看,这是我在年度优秀毕业生作品展上的入选作品,这可以算是毕业生里的至高荣誉了哦,名额有限,厮杀很激烈的。”

“这是毕业秀的现场,这是爹地妈咪来观礼的合影。”

“还有,重点来了,这些是我设计的婚纱手稿以及最终成品,漂亮吧。”陈棠苑邀功似地扬起声调,“是真的有朋友穿着我设计的裙子结婚了哦,不是摆拍走秀。”

“所以这次毕业回来,我想正式成立一个自己的礼服工作室,你一定支持我的吧?”

皓日烈烈,云层在对岸的山峦间缥缈起伏。

陈棠苑拿起斜摆在石碑旁的那捧花束,将饱满的花朵一瓣瓣剥落,然后手势轻柔地扬洒在平台上。

柔软的香气随着嫩白色花瓣一并铺展开,萦绕在四周。

顿了顿,她终于将心底的期盼付诸于口,感叹道:“我也好想有天穿上自己设计的婚纱,嫁给心爱的那个人啊。”

“你总是说怕我吃苦,所以要给我留份厚礼,将来不至于被夫家亏欠。”陈棠苑舒了口气,

“可我觉得这份馈赠越来越像一把枷锁……就算遇到有些心动的人,待我分清他们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那丝心动也早被消磨了。”

“我知道我讲这种话像不知疾苦,别人听来肯定觉得幼稚又可笑。或许你们都觉得,爱情在婚姻里,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吧。”

幼时父母在欧洲忙他们的艺术大业,陈棠苑独自成长在港城。

陈玮芝也偶尔会被小舅妈送过来,与两位老人短住。

私底下,外公并不像小舅妈对外哭诉的那样,对陈玮芝冷漠寡淡,厚此薄彼。

老人家心里其实晰如明镜。

女儿可以为了爱情远走他乡,对家族生意毫无兴趣,连争家产都懒于插手,所以才要打着宠外孙女的名头,做这番分割。

但小儿子一家却不一样,到底手握集团更多股份,只要不是自己吝于赠予,想给女儿多丰厚的嫁妆都不在话下。

无非是人心不足,事事要贪。

外公曾经为此教育过她们:

“如果男人因为这些身外物而决定喜欢或不喜欢你,不要也罢。”

“终日计较人有我无,永远不会得满足。”

也不知道陈玮芝听完理解多少。

很快,手里的一捧白菊被剥落得只剩小巧的花心,在山风漫卷下,嫩绿茎叶颤颤摇动。

想起那晚外婆催促她多去结识新贵,联络旧友,陈棠苑撒娇似地抱怨:

“我真的不喜欢那些目的强烈的场合,外公,如果你能听到我讲话,不如即刻变一个合你要求的孙女婿出来,这样大家都省心。”

不是繁忙的祭扫时节,墓园里静悄悄的,空旷而平寂。

静静掩映的松柏间,偶闻鸟声清脆。

陈棠苑顺着莺啼转回头。

蜿蜒的台阶下方,忽然显出两个颀长的身影,穿过繁茂花叶,步步朝这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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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好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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