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日(2 / 2)
温迪也“啊”一声,发现是黑毛在问自己。
他站在暗道出口处,只穿着一条裤子,慢吞吞踩进泳池里。
“这里的水已经烧热了。”他拨开几块木头,说道,“你可以去洗澡了,换我。”
温迪把阿黄塞他怀里,然后顺着暗道离开。
十分钟后,她迅速洗完澡回来。
自从把头发剪短,她现在洗澡的效率就提高很多,而且不用老担心吃头发。
洗完澡,她换上内衣内裤进泳池里泡着,慢慢游到木床上躺下。
按照她要求的,两张木床也换了摆放的位置,之前这两张木床是遥遥相对,现在则是并排靠在泳池边缘。在两张木床的中间,则摆着她提议必须入驻的象棋桌子,桌面上的象棋也被黑毛用肥皂洗干净,用水冲洗,和象棋桌子一起挪移进来。
他见温迪来了,就放开阿黄,让它自己去游。
这小家伙果然口不对心,洗澡的时候挣扎得像是要被杀了吃,一进泳池又乐呵呵地游起来。
两个人各自坐在自己的木床上。
温迪摆好棋子,先推个当头炮,落下第一步。
下了这么多局,黑毛已经知道要如何应对了,遂飞马。
前几步基本是套路,你来我往将棋子移好,接下来就要正式动脑了。
就在这时,黑毛问道:“你刚才说做一个直行的斜面滑梯是什么意思?”
温迪的手微动。
她思考片刻,答道:“就是滑梯,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吗?”
象棋桌面上除了刻下的棋盘外,还有一些空白位置,温迪就蘸着水在桌面上画了个滑梯。
她解释:“你看这个一头高一头低,人可以从高处滑到低处。”
“这就是滑梯?”
“对。”
“好玩吗?”
“当然好玩啦,越长越好玩,越刺激。”温迪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去游泳的时候,去那种比较大的水上乐园,那里的游泳池就一定有这种滑梯,有螺旋的,有封闭的半封闭的,接一头的必定是直行的斜面话题,特别高,特别长,有种从四五楼飞下去的冲击感。除了那以外,有时候还有点痛。温迪还记得这种滑梯上必须随时有水,既是为了保持它的润泽,也是为了防止人溜这么长的滑梯时不会因为距离过长而磨伤背后的皮肤。
温迪溜了几次,刺激是刺激,背上也是真痛,于是后面就不太爱溜滑梯了。
但是,稍短的滑梯还是很不错的,从高处溜下来噗地砸水里,那种瞬间的失重感特别有趣。
温迪按照自己记得的,给黑毛讲了好几种滑梯。
她着重讲的就是那种直行的斜面滑梯,因为,安全,好玩,容易做。
“那得是很大一块木头吧?”黑毛的想法是这样的。
“当然啦。”温迪点头,“我觉得最好就是用原木,如果是用木板拼起来,指不定会垮,摔伤就不好了。而且如果是把不同的分解构造结合,那免不了要用钉子,如果钉子松动了,垮都算好的,要是被钉子扎了,破伤风就糟糕了,我觉得不安全。还是原木比较好,结构紧密,安全也有保障。”
“但我们需要一块很大的木头。”黑毛继续说。
“是啊,我知道,刚才我就说了……”
“我是说。”黑毛不得不直言,“我们没有这么大的木头。”
“呃,没有吗?”
“没有。”黑毛摇头,将手中的车推过楚河汉界。
温迪却还在思考,她仔细琢磨,主要是回忆自己在几次过树林的见闻。
她想了三分钟。
黑毛说:“到你下了。”
“哦。”温迪随意看了眼棋盘,飞了个马,继续说道,“不对啊。”
“嗯?”黑毛猛地抬头,“什么不对?”
“我是说,这泳池这么小,需要的滑梯也不用太大。”温迪说,“你是不是误会了?”
“没有啊。”黑毛悄悄松了口气,“什么误会?”
温迪比划了一下,“我需要的滑梯大概这么大,高度是肯定没问题,大小也没问题。”她指出,在树林里有不少比她比划的大小更粗壮的大树。没错,她是需要挺大块的原木,但要弄到那种直径的树,难度不大,又不是要硬木,普通的木头就足够用了。至于高度,从地到高过石碗,连五米都不高,这种高度的大树,树林里不满地都是吗?哪会没有呢?
黑毛悄悄推了颗棋子,才接着说道:“哦!原来是要这么大的!那你说得对,是误会。”
“对嘛,我就说是误会。”温迪点头。
“我还以为你要很大的滑梯呢,你看你画和你说的,都是那种庞然大物。”
“哪有,你想想也该知道。”温迪替自己辩解,“我要的滑梯是用来装在泳池旁边的,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你想想看,这个山洞总共才多大呀?就算你觉得我说得不够清楚,自己想一想也该知道不可能嘛!我刚才要是光听你说没有就相信了,那我可就直接放弃做滑梯的打算了!”
“……我觉得放弃也行啊……”黑毛小声说。
“什么?”温迪正色。
“没什么。”黑毛迅速地回答。
两个人一本正经地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噗地一笑。
温迪摇摇头:“算了,懒得跟你开玩笑了,反正我继续做计划。”
“你真打算做个滑梯啊?”
“嗯。”温迪点头,“反正平时又没事干,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
“呃……”黑毛很想说你这明明是给我找事情做。
可是温迪的眼神威压太强,顿时压得黑毛花式不敢说。
几分钟后,温迪重新在木床上躺下,理由是累了。
黑毛却不准她累。
“不行不行,这里还有一盘棋呢,你要休息,也要先下完嘛!”
“等我醒来再说。”
“不行,等你醒来,你又会说我动了期盼,要重新下。”
“唉……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温迪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坐正。
按照黑毛的要求,她要陪着黑毛下完这盘棋。
看到温迪愿意重新拿起棋子,黑毛又笑了起来。
温迪问:“现在轮到谁了?”
“我刚推好妻子了,现在轮到你了。”黑毛立刻回答道。
“唔。”温迪点点头,揉了揉眼睛,好像累得不轻。她边打着哈欠,边随手推动一枚棋子。
“下完了?”黑毛握紧拳头,紧张地看着她。
“是。”温迪轻轻颔首,“现在轮到你下了。”
“对,轮到我……”黑毛迅速飞马,“将军!”
在下象棋时,“将军”两个字总是格外令人清醒。
温迪眨眨眼,猛然瞪圆了眼睛:“将军?”
这一着要是避不过,那可就是死局了。
温迪迅速低头看向棋盘,正要挪动棋子,可手悬停在空中半天却落不下去。
她该挪哪个?
现在黑毛的车匕在自家马救驾的路上,别着她的马飞不过去;连环炮堵在旁边,让她没法把帅上移。至于黑毛飞的那个马,正是将军的关键,她没法将任何救驾的棋子收回来别住黑毛的马,那就必须将帅移走,可是帅移走的唯一逃生之路上却又是黑毛架炮的打击目标,她要是把帅上推,也是将军,下一回合轮到黑毛,他直接飞炮就能吃掉她的帅,这不过是早一回合死和晚一回合死的区别而已。
温迪愣愣地盯着棋盘看了半天,纠结地说道:“这不是死局?”
“对啊!”
黑毛顿时得意地大笑:“这就是死局!你看看还能不能救,不能救我就要吃你的帅了!”
温迪立马摆摆手:“别催我,让我仔细看看。”
“好,你慢慢看。”黑毛选择此刻将军当然是已经看明白,否则哪会将得那么大声。
“呃……”温迪盯着期盼满脸纠结,这局棋横看竖看都是死局,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甚至连耍赖都做不到,这局棋谁来都救不了。除非掀桌。
可是,输棋就掀桌,就太没品了!
于是温迪懊丧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再抬头时满面无奈:“行了,这一局是我输了。”
黑毛欢呼一声,飞起马先吃了她的帅,让这一局棋再无转圜。
然后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赢了!”
“嗯,你赢了。”温迪点点头,“你看我说得对吧?只要努力就有成果,你有机会赢的。”
“这次是我抓住机会。”黑毛得意地说。
刚才他发现温迪在思考滑梯的事,就借机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温迪一直不上心,随便下棋也不仔细看他的棋。也许是太自满了。
但不管怎么样,通过他的设计,他赢了!
黑毛不断拍手,给自己鼓励,温迪说得对,果然他也可以赢!
黑毛笑,温迪也笑,鼓励地笑。
她在心中暗暗叹息:呼,这次放水的手段够不明显,黑毛果然一点也没看出来。
……
如温迪期盼的,赢棋后黑毛特别开心,拉着温迪又主动下了好几盘。
这下子温迪就不会再放水了,几局都是大胜。
但这反而更激发了黑毛的胜负欲,他又拉着温迪继续下,下到深夜才肯罢休。
温迪从泳池里爬出来的时候又饿又累。
她赶紧煮好晚饭,随后再准备了一缸黄豆。
这个石缸是让黑毛临时做的小石缸,将晒干的黄豆放入,倒上水将黄豆浸没过。
泡一夜后,明天有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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