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宠妻录重生 第10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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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端坐于琴桌之后的人,竟是陆之昀。

他穿着一袭淡灰色的阔袖鹤氅,衣摆微微曳地,风亦将他方士巾后的两条垂带吹起。

男人的身形挺拓峻然,气质依旧深沉内敛,面容亦比寻常的士人多了些冷峻,薄唇抿起的弧度略显孤傲。

陆之昀抚琴抚得格外专注,他并没有发现沈沅已经站在了斋舍之外。

得见此情此景,沈沅的眼眶却于蓦然间,变得微微湿润。

她少时幻想中的云先生,竟于此时陆之昀的身影渐渐重合。

在她的想象中,云先生就应该是这副模样,虽然不一定有同陆之昀一样英俊且优越的外貌,但他身上那副傲骨铮铮,落拓不羁的文人气节,就当是如眼前人一样。

沈沅十岁时,便觉得云先生,应当是位刚过而立的年长男性,这个年岁的男人,虽与年迈这词毫不沾边,却又足够的成熟稳重。

就连陆之昀此时弹奏的琴曲,都与沈沅少时所想的一样。

是嵇康善弹的那曲《广陵散》。

此曲与常曲不同,并不恬静致远,反是处处透着戈矛杀伐之气,风动之时,更添萧瑟肃杀之意。

比起沈沅想象中的云先生,陆之昀的气质要更衬此曲。

云致鹭、陆之昀。

沈沅噙着眼泪,默声念着这两个名字,亦觉自己属实是太过迟钝了。

她的官人,会是云先生吗?

正此时,琴弦发出了利落的刹音,广陵曲音随之顿止。

陆之昀瞥首看向了站在门外的沈沅,低声问道:“怎么不进来?”

第65章 科举舞弊

陆之昀侧首看向她时,指骨匀亭分明的大手仍垂在琴弦处,纵是沈沅同琴案后的他隔了好一段的距离,心脏却因着他那道格外深邃的目光,仿若被什么物什抓挠了一下似的,跳动的格外急快。

怦、怦、怦。

男人仍在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复,沈沅却蓦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不断地往后退着步子。

随即,斋舍内便响起了墨玉扳指遽然蹭过琴弦的呲音。

陆之昀见沈沅往后躲,山一样峻挺的身子也从琴桌前站了起来,抿着薄唇往她的方向缓缓走来。

沈沅因着适才的那道声音倍感头皮发麻,一想到日夜与她同枕共枕的官人很有可能就是云先生,她就更慌了阵脚。

陆之昀将文人的淡灰鹤氅穿出了凛然刚正的气质,擒她手腕的动作也格外的利落飒然,待将一袭青衫的沈沅桎梏住后,语气也沉了几分,不解地问道:“你躲我做甚?”

沈沅的周身渐渐浸上了他身上乌木沉香的气息,东坡巾下的鹅蛋小脸儿,也染上了淡淡的绯红。

她艰难地挣了挣陆之昀攥她手腕的大手,温软地唤了声:“官人,您先松开我。”

陆之昀缄默地上下看了沈沅一眼,还是将她的纤腕松开,微粝掌心还存着她肌肤的柔腻触感。

沈沅强迫自己将心中升腾起来的那些异样压下,亦觉却如陆之昀适才所说,她也没什么好躲他的。

现在是他骗了她。

也可说陆之昀他竟然又骗了她一次。

此前她在陆之昀的面前,也提起过云致鹭其人数次,可这男人总是一副面色淡淡的模样,沈沅也就一次都没往深处想过这两个人之间的联系。

脑海中亦蓦地浮现了在扬州时,二十出头的陆之昀信誓旦旦地同她说,会带她去见云先生的种种画面。

沈沅越想,心中的滋味越是难言。

自己竟是被陆之昀骗了十余年。

“哑了?话都不会说了?”

陆之昀的问话打断了沈沅的思绪,他亦如寻常般伸出了手,一下又一下地捻揉着沈沅最为敏感的左耳耳垂,深邃的眼睛还在观察着沈沅面上流露出的情绪。

“官人,妾身都不知道,您竟然会弹琴。”

说罢,沈沅亦挣开了男人的大手。

陆之昀的手悬停在了半空,倒也没有显露不耐,只淡声回道:“年轻时学过一些琴技。”

男人这副云淡风清的模样,令沈沅心中积着的气更多了。

这回再问向陆之昀时,语气也全然没了平日的温软和娇柔,竟还带了些许的质问:“官人,您还有多少事情是一直瞒着妾身的?”

话音刚落,陆之昀冷峻的神情明显复杂了许多,落在沈沅身上的目光也格外的幽深莫测。

沈沅她这是…想起来了?

这么问他,是不是想起来他前世对她做的事了?

陆之昀负手而立,站在沈沅的面前。

故而她并没有看见,男人的指尖亦因着她的一句问话,竟在微微地发颤。

只他的面容依旧平静,淡定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啊!哪来的恶犬,怎么就突然闯进书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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