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明今年二十有六,她知他虽无妻室,但多半会有过女人。他托起她脚时动作熟练,一瞧就不是第一次触碰女子脚踝,或许先前是在闺房之乐中摸过其他女子的脚?端微也并未细想,只是刚刚抬起头,便对上了谢祈明的目光。
“依殿下的意思,我只有与女子共眠过,才伺候得了殿下?”
端微怔了怔,想起那日她捉起他的手触碰到自己胸前时,那时似乎也听得他胸膛内剧烈的心跳。不过他言语平稳,神色如常,她并未多留意。现下一想,确实有些奇怪。
“原来大人竟还是……”她忍不住笑,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但还是不敢把最后那几个字说出来。见谢祈明脸色瞧着好像黑了些,她更是将那几个字吞到了喉咙里,憋的心口都有些发痒。
“微臣洁身自好,不知殿下因何发笑,”谢祈明看着眼前捂着嘴偷笑的人,手掌压上了她披散在枕上的发丝,低下头来拉近了与她的距离,“君子爱人,珍而重之,无情便决不起心动念。殿下若想笑,微臣无话可说。”
端微只把这人看作天下第一难相处之人,不曾想今日还被他教导了一番君子之道。她慢慢移开自己捂在嘴巴上的手,眨了眨眼睛看向谢祈明的眼睛:“我只知母亲和姐姐都有许多侍君,母亲的后宫更是有许多男人。若依例,我日后便也会有侍君,故我或许算不得君子。”
谢祈明本盯着她的唇,闻言便停住了目光。他低头看着端微有些茫然的神情,抓着锦被的手越收越紧。
端微觉察出身侧人情绪的变化,刚要说什么,便被他扣紧了手掌。他袍袖下垂,五指扣住了她的手指,英挺的眉微微皱起来,声音蓦地冷了下来:“殿下起初以身许我,求得荫蔽,如今却说日后还要广纳侍君。难不成微臣不过是殿下脚下所踏之石,用完了便可随意丢弃?”
他移开手掌,两指捏上端微的下巴,低头看着身下的人,语气骤然冷了许多:“还是殿下觉得,微臣愚钝至此,可以随意戏弄?”
端微看这人喜怒不形于色,以为他大约是不会在人前动气的人,谁料他竟好似真的动了气。他虽未用几分力气,但她仍觉得下巴被捏得生疼,抬手就扶住他的手臂,眉头一皱便挤出眼泪来,一双含着泪水的眸子看向他:“我只说按姐姐和母亲所走之路会有侍君罢了,若你不喜欢,我只要你一人便是了。
她这话说的诚恳,泪珠也掉下来,顺着脸颊滑到了他的指尖。谢祈明看着她的眼睛,指尖的湿润让他不由得微微松了松手。他看着端微这副模样,眉头似乎舒展了一分,捏在她下巴上的手也慢慢松开了:“……哭什么,我并未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