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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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落地,摔得粉碎。

六安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脑袋不断闪回刚才的话语。

她听到了什么?!她的殿下刚才是被非礼了吗?!!

周冀淡淡地瞥了六安一眼,不露声色道:“出去。”

“殿下——”

“出去。”

见殿下还被李公子按在床上,六安欲上前,但刚走两步就看见周冀凛冽的眼神。

“是。”

见六安匆匆退下,周冀冷冷地望着还禁锢着自己的人,“李崇云,你疯了?我是男人!”

李崇云猛地一把将他拉到铜镜前。

周冀趔趄地撞到桌台上,还未站稳,下颌便被身后人钳住,迫使他看向铜镜。李崇云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长成这样,男人有何不可?”

周冀转身挣扎着推开李崇云的手,全身气得依旧止不住地发抖,脑门青筋突突直跳,却还被他的双臂圈住。周冀深吸一口气,按着身后的桌子定了定神,“你开的玩笑过分了。”

李崇云勾起嘴角,俯身向他,手顺着脊背缓缓向下:“要不殿下试试,看看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啪!

周冀牟足了力气甩了一巴掌,一个字都不愿多讲,转身离开了栖云轩。

李崇云站了半晌才回过神,环顾四周,注意到了饭桌上的三层的红漆木食盒。

这三年那个叫六安的小丫头每天都会用这个食盒给他送三次吃食。餐食都与昭阳殿的一般无二。周冀的确说到做到,自打他醒来后,每天变着花样给他送好吃的。

今早的梨汤……也是他自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后,第一次吃的东西。

久未进食,饥肠辘辘,他抢过眼前人手上的碗喝了一大口,呛得直咳嗽。

十四岁的少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面容如故乡圆月,桃花眼噙着笑,唇如花开,略带娇嗔:

“你慢点。”

李崇云掀开盒盖。

第一层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第二层是四碟时蔬小菜。

最后一层,是养胃的中成药。三年前因为饿坏了肠胃,他时常胃疼,周冀便托太医唐雀专门为他制了些药丸。想来是怕他饿了三日,突然进食会消化不良,引发了痼疾。

李崇云呆呆坐到椅子上,脸颊火辣辣的疼犹在,满腔愁绪愤怒无处宣泄,只得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说不清到底是气楚王,还是气自己。

回到昭阳殿,周冀把小六叫到身边,这孩子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一点事儿就要跟几个姐姐说。那几个姐姐都不是善茬,搞不好闹就去找李崇云索命了。

“以后你还如往常一样去栖云轩照顾,就当事情没发生过。”

“是。”

小六知道这件事情告诉他人也有损殿下清誉,毕竟殿下长得那么美,多少女子梦想着非礼殿下呢!哪想到殿下居然被男子非礼了!殿下肯定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对,一定是这样的!

小六虽然想明白了,但是还是想找人说,但是殿下又不让她说,她只好把那日的事情对日记倾诉,顺便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找机会给栖云轩那位下点巴豆。

日记照例藏在了枕头底下。

翌日,六安洗漱完毕,为殿下和姐妹做完早膳,带着饭盒去栖云轩。

茉昙照例每天等六安走后,从枕头下摸出来读一读。

待她读完,平静地将日记簿放回原处,再次回到制毒的小房间中,锁上了房门。

周冀昨夜几乎没睡着,再加上李崇云闹得愈发头痛欲裂,向一旁焚香的四丫头问:“子妍,小五去哪了?今早怎么没见她?”

正在香炉旁扇扇子的子妍抬起头来,“我早上见茉昙妹妹笑眯眯地进了钻草药的仓库后便一直没出来过……要不,我去喊她来?”

“随她去吧。”

那丫头一旦钻进去,没个十天半月是出不来的。

周冀脑袋如浆糊,混沌不堪,清晨与李崇云的对话如走马灯,反复在眼前闪过。

以前他期待李崇云不再唯唯诺诺,能以真实面目堂堂正正地面对他。

可现在……李崇云却让事态变得更棘手了。

楚国东宫之位至今空悬。楚王年岁已高,去年生过一场大病之后,全身疲乏酸痛无法缓解,太医皆束手无策。齐王后的两个儿子,二皇子周钰和五皇子周钛已在朝中参议政事,想来是想在其中保一位。

楚国局势动荡,如果燕国趁机……

“殿下……殿下?”

“嗯?”周冀缓缓回过神来,看到担心地望着自己的子妍,“怎么了?”

子妍闪身,露出身后一排宫女。

“司衣局的人来了,说是要为殿下丈量身形赶制春装。”

周冀笑笑,“我还是一样的尺码,不必麻烦了。你带她们下去,给你们几个姐妹每人作几套,你三个姐姐不在宫中,就暂时先按照以前的尺码定制。”

“是。”子妍福了福身,但还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想到美人儿穿上新衣裳的样子,周冀心情好了些,头痛都轻了许多,端起茶杯低头准备抿一口清茶,却听见子妍犹疑道:“以前换季定制新衣的时候,都会连带着栖云轩那位……这次不用做了吗?”

周冀顿了顿片刻,微笑道:“做,不但要做,还要用最好的料子,用最时新的花样,好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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