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执手观天下(1 / 2)
就算现在洛缪儿已经再没有机会看到他登上皇位,也再等不到坐上后宫之位,不能与他执手坐观天下,他还是要将这些都双手奉上在她的墓前,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只要是她想要的都是属于她的。
在他想起洛缪儿的时候也常常会有想要冲去找沈蓦尘的想法,想要去找他问个清楚洛缪儿究竟是怎么死的,想要问他为什么不替洛缪儿报仇,杀了那姜槿然。
不过也只是一时冲动的想法,且不说沈蓦尘不会告诉他,他凭什么去过问她的事情,他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又有什么资格,沈蓦尘本就无需向他解释什么,自洛缪儿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她的事就成了太子府的家事,再与旁人无半点关系。
他若是前去找沈蓦尘问起这些事情,只怕会让沈蓦尘多心,一旦他开始多心,必定就会多留意他的动向。
这样一来他以后要是对沈蓦尘有了什么动作,只怕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先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就是要趁现在还没有人留意到他无视他的存在的时候默默准备,然后在他们毫无防备之时发起进攻来个措手不及,与沈蓦尘硬碰硬是绝不可能了的,毫无胜算只会白白送命,现在要想与他一搏,就只能斗智斗勇。
他只有一次机会,他必须处处小心,步步为营,不能有丝毫半点的差错,否则他将前功尽弃,所有的心血都白白费,不,他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他一定要把这本来属于洛缪儿的一切都夺回来给她,否则他就算下了黄泉也再无颜面对。那一晚梦里不甘到面目狰狞的洛缪儿在他的脑海中还十分清晰,他不敢忘,但也不敢想,他也害怕下了黄泉还见到这样的她。
哪怕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日,但几乎每一晚他都会梦到洛缪儿,无论梦境如何变化,无论里面的情节如何翻改,洛缪儿拽着他衣脚的那一幕是永远不变,画面也同样定格在她死死瞪着他,对着他说她死得好惨,她要他为她报仇,而他仍然既扶不起来又说不出话,无力和无助一如既往的在他心间盘绕。
这些日子以来的每一天清早他几乎都是被惊醒的,他睁开眼的看到的第一幕也一如往常丝毫不变,他总是被还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晃到两眼模糊,一片空白,然后又一点点的重新看到这五彩缤纷的世间。
每一天清早醒来他总是要先躺在床上缓个许久,慢慢平复梦里的洛缪儿带给他的喜怒哀愁。每一天的清晨他也都会回味前一晚所做的梦,虽然结局总是那么令人感到崩溃,但只要每晚都还能见到她,他就很心满意足了。
本来他就已经再也见不到她,若是还 不能在梦里寻求慰藉,他真的不知道他该怎样坚持下去。
梦,是他们两人之间唯一可以继续延续下去的地方了吧,这也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再他总是觉得要崩溃的时候,想一想还能在梦里一拥入怀的洛缪儿,即便再是觉得难以坚持,但他咬咬牙仍然也能挺过去。
他不知道紧靠着不知何时就会消失的梦能够坚持多久,也不敢去想象若是有一日他再无法与她在梦里相见,他会如何,又该怎样坚持下去。
他时而觉得自己已经刀枪不入,现在的他如同一个活死人,每天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在这皇宫之中,如此想来他倒是应该什么都无所畏惧,也什么都觉得无谓,也就不会再觉得剩下的半生能有多么难熬,甚而应该是毫无感觉的。
可时而他又觉得自己脆弱无比,敏感的他哪怕只是别人一个无心的举动都会让他猜忌半天,直到把自己逼到死角里怎么也转不出来,才会崩溃的作罢。
那一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突然变得那么在意,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眼神,而这些在意又都一下子变做了一把把锋利的利刃,一刀一刀的划在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看不见身上的血,可是他感觉到了锥心的疼。
那种疼是深深渗透进他的每一根血脉,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刺穿,哪怕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这种痛楚都能活生生的将他撕裂。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他害怕见到那些表里不一满腹算计的大臣们,也害怕见到讨厌他的父皇和嫌弃他的母妃,他觉得所有人都对他充满了敌意,每一个人的眼里都写满了想要杀他,
他看着他们,感觉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对着他大声的嘲笑着,那些声音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交织在一起,他感觉他的头要炸裂,他开始捂住耳朵想要止住这样的声音,但是却没有任何效果。
他感觉他快要崩溃,他叫他们都停下,叫他们都闭嘴,可是没有一个人照做,反而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越发的夸张,有些人甚至伸出手来指着他笑,就在他每一次都被逼得快要发疯的时候,洛缪儿出现了。
她还是如他记忆中得那般美好,她就这么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对着他笑,接着他突然打了个激灵,发现自己一动不动的发了许久的呆。
好几次在上早朝的时候他也出现过这般幻觉,每一次清醒都发现殿中的大臣们还有高处的父皇都在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而他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一脸无措的继续站在原处,当他再次望向父皇的时候,父皇的眼里有的是对他不争气的怒气和觉他没出息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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