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2 / 2)
这一个多月下来,宁澄每日都和风舒一起吃饭,现在变成自己一个人,居然有些不习惯。
宁澄又扒了两口饭,却还是没什么食欲。他将那些小菜放回食盒里,然后对着殿外的风景发呆。
风舒要做些什么,他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总不可能是想要徇私,将芙儿放走吧?
宁澄甩甩头,将这个想法赶出脑海。
芙儿可是间接导致三人死亡的凶手,风舒身为忤纪殿掌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宁澄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只是不断胡思乱想后,便勉强打起精神,走出风月殿。
自己一个人待着只会钻牛角尖,不如找个人聊聊。
宁澄是这样想的,可走到下一个岔路口前,他又顿住了。
整个望云宫,他熟悉的人除了风舒,便只有花繁了,而此刻还是白日,花繁想必在城内溜达,一时半会还不会回宫。
要找之前碰过的同僚嘛,又不知道他们人在哪里。到天一牢骚扰值班的牢役,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思来想去,宁澄不由得感到丧气。他闷闷地蹲下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面。
没办法,自己做人失败,连个能交心的朋友都没有
你在干什么。
倏地,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宁澄猛然站起,往四周环望,却没发现半个人影。他小心地往后退去,想要将后背抵住墙面,可肩头却忽然一沉,后方传来低低的人声:
我在这里。
哇!
宁澄吓得叫了一声,往左边跳开。
适才他身后的位置站了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悬空的手。
宁澄小心地打量了下那人,见他似乎并无恶意,便问道:阁下是?
那人是个短发少年,身穿一套绾色劲装,右边脸颊披散着刘海。
宁澄觉得他看上去有点面熟,可具体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听见宁澄的问话,少年的表情变得有些无语。他默默地伸手,从怀里掏出枚飞刀,在宁澄眼前一晃。
啊!你是那天的
看见那枚闪着绿光的飞刀,宁澄猛地想起之前自己迷路时,一言不合就把飞刀、锁链往他身上招呼的绾衣少年。
当时,那少年似乎有话对他说,可后来风舒赶到,少年便离开了。
由于只有一面之缘,宁澄并未将他放在心上,直到今日遇见,才想起有这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其实大家都不记得(欸)
22、第二十二章:心口不一
宁澄手心冒了点冷汗,表面上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找宁某,有什么事吗?
那少年道:轶命。
嗄?
那少年用手指了指自己,道:我,叫轶命。
轶命大人,请问小的能帮您什么忙呢?
宁澄现在的身份是忤纪殿差役,而轶命虽然年纪轻轻,身上散发出的气魄却和一般卫兵不一样,估摸着位份应该在宁澄之上。
喊他一声大人,应该没问题吧?
轶命抬了抬露出的那只凤眼,道:那天,你手里拿着的铃串,让我看一下。
他口中说的,自然是风舒给的银铃了。
轶命这一提,宁澄才想起,自己一直忘了将银铃物归原主。
等等,我之前洗澡时曾将银铃取出,后来便忘了放回糟糕,不会弄不见了吧?
宁澄慌乱地在身上拍来拍去,拍到胸前时,却听见一声闷闷的铃响。他一怔,伸手往怀中摸去,居然真的掏出了那串银铃。
见鬼了。我今早匆忙更衣,根本没在怀里揣东西啊!
宁澄定了定神,将银铃提起。
那铃下挂着紫色流穗,随风轻轻摆动,甚是好看;
可轶命看着它,却眯起了眼睛,一副看到不好东西的样子。
这铃串,有什么问题吗?宁澄见他神色古怪,忍不住发问。
没问题,不过与故人所有相似而已。
轶命别开了脸,一副不想深入探讨的样子。
那请问大人,我能离开了吗?
宁澄也不想和轶命多废话,毕竟这人初次见面就攻击过他,万一聊着聊着,又一言不合掷飞刀,那吃亏的还是自己。
可以。
轶命也没有和他继续交谈的意思,直接放他离开了。
宁澄心中松了口气,刚转头想走,便听见身后少年的问话声:你见过炽云吗?
宁澄在脑里回忆了下,才想起轶命口中的炽云是谁。
我并未见过武使大人,炽云、磬海失踪案也与我无关。大人若不信,可以去调忤纪殿记录。
轶命又不说话了。
宁澄见他不语,便在作揖后离开了。他怕轶命又叫住自己,便迈着步子,往风月殿疾行而去。
然而,他刚踏入风月殿,便看见一抹背对着自己的淡黄身影。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总遇见不该遇见的人啊!
宁澄踱了几步,老老实实地上前行揖:月判大人好。
月喑坐在木桌前,手中端着一个饭碗。他看上去神情有些恍惚,只淡淡地瞥了宁澄一眼,然后「嗯」了声,当做回应。
适才宁澄没细瞧,此刻一看,月喑捧着的,居然是自己吃过几口的饭,而风舒带来的食盒已经被打开,里头的菜都被摆在桌子上。
看月喑的样子,想必是刚起床脑袋不清醒,误将那食盒里的饭菜,当做自己的午饭了吧。
宁澄宁澄没有想戳穿真相的意思。
万一月喑知道那饭被自己吃过,就算没当场发作,回去在黑色册子里写下那个姓宁的家伙,居然敢让我用沾着他口水的筷子、吃他吃剩的饭。就糟了。
本着这样的心思,宁澄刚想拐回左殿,就看见月喑将一块辣椒炒肉放进嘴里,然后瞪大了双眼,苍白的脸瞬间涨红:
咳、咳咳咳
月喑不断咳嗽,眼角也变得湿润起来。他放下筷子,伸出舌头,抬手在嘴边轻扇;
原来几乎无血色的唇,也透出些许微红来。
居然也是个不吃辣的吗?
宁澄呆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动作。
留意到宁澄的视线,月喑抬起头,狠狠地剜了宁澄一眼。只是,他现在那副狼狈的样子,看上去非但没有半点杀伤力,反而还有点可爱?
宁澄忍住笑,迅速回左殿端了碗凉水,放到紫檀桌上。
大人,请用。
月喑看了那碗一眼,似乎在思考里头有没有放毒。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口中的灼烧感,拿起那碗凉水,一饮而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