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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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烦躁,但仍这样认为。收到朋友发来的信息之后,他才决定过来酒吧,随便说点什么道歉的话,免得两件事混在一起,显得他太过分。

他这样想着,目光逡巡,准确地扫进了某个角落里。

凌安正俯身与醉倒的尤良说了几句,起身往外走,背脊挺直,瘦削,穿过走道时光影穿过他的影子,神色漠然。

走过吧台时,凌安被拦了下来,一个面目不删的中年男人,目光聚散游离,两颊是醉酒红晕。

他揪着凌安的前襟不放,大声说:你和那个叫linda,还是什么玩意的,怕不是有一腿吧。

凌安才认出来这是李胜。

是你啊。他轻轻说。

24、第 24 章

他个子高,居高临下,李胜不禁抬高了脑袋去瞧他的表情。

凌安径直不耐烦地推开他侧身想走了。李胜一下被激怒了。

我看你跟她也是一个样你们公司不就是拉皮条的猛地抓住了凌安,用力将他一推。

凌安猝不及防整个人撞上吧台边缘,后腰撞上桌角,顿时一阵尖锐的疼击中了他。

掐了烟,严汝霏走出卡座,远远听见吧台附近的喧嚷尖叫,他毫无兴趣,垂眸查勘信息栏消息,一片安静。

少他妈这么看着我,凌安,你一个养子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大哥要是还在,轮得到你?

听见凌安的名字,严汝霏这才往吧台那儿一瞥,猛地顿住了。

只见那个单薄的身影背对着他,正被身旁的两人掩着,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微微驼着背,他看不清凌安的表情。

耳畔传出尖叫。

打人了!

李胜撒酒疯似的又要去揍凌安,被好些人拦住。

他心里顿时一沉,撕开围观的人群,快步上前。

凌安挨了一下,舔了舔嘴唇,莫名又疼又晕。被一个熟人搀到了边上的座位里。

李胜挥着拳头嘴里骂骂咧咧,揪着凌安的胳膊,要把他拖出去:来,我们出去外面好好聊聊

凌安心中厌烦不已,还没说话,骤然一个高大的男人大步上前,一拳砸到了李胜身上。李胜整个人跌倒在地,人群中爆发尖叫。

男人个子很高,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边,面无表情,看也不看李胜,在他腰上碰了一下,嗤笑:你怎么弄成这样?

凌安抬眸看了他一会儿,又看向别处。

眼前人可以是严汝霏,也可以是林淮雪,一张脸,两幅面孔,恍若幻觉交织,他分不清,于是将视线转开。

严汝霏自觉理亏,特地来找凌安,结果对方正眼也不看他,他顿时更加不快。

宁琴近来频繁收到老板送医的消息,一回生二回熟,不料这次是打架。

她十分诧异,毕竟李胜的事,她早就带linda去当面道歉过,不想李胜仍然咄咄逼人。

做完笔录已经凌晨,宁琴在派出所外面等,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男人走出来严汝霏。

转念一想,他们现在是情人,都在酒吧也正常,但古怪的是,严汝霏面色冷淡地径直乘上宾利车离去,竟然也不等凌安。

到凌安出来,见他苍白又病态的模样,她十分担心,下车问要不要去医院。

凌安垂眸,病恹恹的:不去。

他报了个地址:你送我到这里。

宁琴:你在这里买了房子?

没有他说,严汝霏的住处。

凌安拿不到严汝霏别墅的门限。尽管天上正在落难得的暴雪,冰天雪地,他无视了,固执己见,站在大门外,一遍一遍给严汝霏打电话。

严汝霏的卧室,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

他打电话的时候,严汝霏就站在窗边,往下看,暴雪纷飞,凌安在门外的人影仿佛凝固的脆弱摆件,即将被大雪淹没,在他身旁是巨大的树木,树枝在狂风里摇摇欲坠。

我从外面看不到你。

话筒里传来剧烈的风声,凌安的声音是微弱沙哑的。

他很熟悉凌安的声线,低沉,语调平,几乎没什么起伏,只在偶尔说情话的时候才显得情绪充沛。现在,这把声音好像即将断掉了的风筝线。

让我上去,或者你下来,我想见你我想起来十八岁,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坐在我身边。

他被勾起回忆。十八岁,凌安睡在堆满颜料和石膏的画室里,从早到晚都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什么赖诉、徐梦、陈兰心和阿猫阿狗。

心脏在胸腔里亢奋像情绪失控

尽管如此,严汝霏条理却依然冷静清晰,逐条分析着凌安这么装可怜的意图,就因为他和丽莎约会传出联姻风声?

他根本不可能和那个女人结婚。为了这事凌安还特地订了戒指求婚试探,就那么不相信他?

你该去医院,别病倒在我家门口。

他伸出手,隔着一层窗玻璃,碰到凌安在雪中的身影。

凌安心跳沉沉,看了眼屏幕,通话已经被挂断。

回拨过去,无人接听。

间隙之间另一个号码拨入,宁琴。

她说:我就知道你发什么疯啊?这么冷的天我看见你了,他不开门还是不在家?上车,别等了。

他不接我电话。

你们闹掰了对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找个听话的不行吗,你图他什么?一个不知道出轨了没的我快到了,车开不进去,你走出来。

林淮雪为什么不接电话?

林淮雪是谁?

她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凌安不禁埋怨:零点过了,今天是一月二十三日。

林淮雪在忙什么?

他死了吗,竟然不出来开门。

这个念头令他骤然晕眩反胃,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勉强自己继续思忖。

林淮雪接不了电话,这个号码也不是他的,是严汝霏的号码。

在今晚之前,他与严汝霏可以像从前复刻与林淮雪在一起时的生活:在落地窗前庆祝新一天到来,接吻,天亮了一起做饭。

然而根本做不到,对着严汝霏总是渐渐失去耐心,能为林淮雪做的事情,面对严汝霏就不耐烦。

宁琴下了车,匆忙奔向凌安的位置,只见他失魂似的站在树下,微微仰着下巴,往上看,眼神阴郁缱绻。

她顺着目光,见到门里的一栋别墅。这里是严汝霏的住所。

宁琴不免讶异,凌安动了真心?

她上前将他往回拽:你跟我上车,有事明天再来。

麻烦你了。

凌安轻巧地挣开她,自己走向了宁琴的车子。

见他上了车,却仍盯着那栋别墅瞧,宁琴顿时心情复杂,飞快驱车离开了这里。

不久后两人回到市中心的公寓,宁琴煮了一碗姜汤留给他,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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