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2 / 2)
他伸手拉开池矜献,凑近去看他,借着月光与灯光,池矜献长睫还是湿润的,明显刚刚还在哭。
眼睛有些发红。
不回来就不回来,原斯白放轻了语气,道,可你应该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
说完他抬手轻轻碰了一下池矜献的脸,泪痕快干了,脸颊被晚风吹得发凉。怎么啦,为什么哭?
这一下,比陌生人的关心来得要汹涌无数倍,最爱的家长就在身边,他们可以听自己的任何委屈与不满。
池矜献本来早就打算憋回去的眼泪、都已经做到憋回去了,此时却因为原斯白的一句轻柔询问溃败成军。
我不是不打电话,这一下午,池矜献哭了好几次了,他可能觉得有点儿丢人,再次将脸埋起来,垂着脑袋哭腔浓重地控诉,是我手机、手机掉湖里被鱼吞了,它不还给我,我又捞不上来,我就蹲在湖边和鱼吵架,吵不过我就被气哭了。
噗。突然,耳边响起了一声极其短促地低笑,不过被及时忍住了。
池绥连忙清嗓子咳嗽,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池矜献的哭声一顿,瞬间抬头指着池绥,泪流得更凶了,对原斯白极其委屈地说:你看,小爸你看,我爸他比那群鱼还气人,我能不哭嘛?
池绥。原斯白转头暗含警告地看他。
池绥又清咳了声,点头摸嘴巴,眯眼笑,好,我闭嘴我闭嘴。
它们把我手机拖走,我电话都打不了,池矜献被原斯白握着手腕往路边走,边走边叨叨叨,我难受,还气不过,就蹲在那儿跟它们吵架它们还朝我吐泡泡,我就更气了。
谁知道吵着吵着,天都黑了小爸,我难受。
池绥在身后跟着前面俩人走都快憋死了,他一直暗地里轻抚自己胸口给自己顺气,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觉得实在不行,憋笑能出人命啊,他几大步加快步伐越过两人,先到了路牙子,然后到不远处去开车他们的车停在那儿。
也就原斯白可以在面对这无比荒唐的言论的时候可以面不改色明显是经历多了。池绥肯定没少说。
等池矜献说完,原斯白还认真地附和:手机而已,小鱼们也是喜欢嘛,送给它们好啦。我和你爸现在带你去买。
马上就要有新手机了,可池矜献还是不满意。
他哭着说:我不要那个手机号了,我要换个新的,号码我也要换新的。
原斯白一一应下:好。
半个小时后,池绥把自己在车里的墨镜给池矜献戴上眼睛太红了,好丑。
二位爸爸带他去店里买新手机,买完又去办了两张新卡。
他们就像是给孩子单纯买东西的家长,任人挑选,他们负责掏钱,除此之外,便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在回家的路上,池矜献认真细致地用新手机号注册了平常要用的软件账号。
一一注册完后,他终于没事儿干了,开始停下来百无聊赖地熟悉新手机。
到了家后,池矜献可能是哭累了,一进到客厅里就没精打采的。
他说了句小爸我饿便随性地往沙发上一趴,闭上眼睛一幅想睡觉的样子。
进厨房之前,原斯白先弯下腰探了下池矜献的额头,发现体温正常后才问:那你要不要先回房间睡一会儿?我做完饭了叫你。
不要。池矜献摇头,头发蹭到旁边的抱枕凌乱了些。他说:我在这里陪着你们。
原斯白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说:好。
池绥,你去拿条薄毯子过来。原斯白直起腰,向池绥那边走了几步,轻声道。
池绥一手抱着电脑一手拿着毯子,都不用吩咐,说道:来了。
一个客厅里,装了三个人,一个在厨房忙活,一个在客厅办公,另一个在沙发睡大觉。
谁也不打扰谁。
大概一个小时后,骨头汤还需要一段时间继续炖,原斯白轻手轻脚地从厨房出来来到客厅,在沙发背后用浸过水的指节碰了碰池绥的脸颊,被后者抬手抓住了。
这么凉?池绥问,并把对方的手往唇边放了一下。
睡着了吗?原斯白几乎是用气音问道。
池绥又吻了下那只手:睡着了。
原斯白似乎不信,想轻轻地凑上去看看,被池绥一把拉回来让其坐在他身边,道:不会装睡,他呼吸都是平稳绵长的。
再说,哭那么久他肯定累啊。
原斯白叹了口气,安心在池绥身边坐着了,只有些担心地看着对面沙发上的池矜献。
睡颜安静,这时候他是真没心事了。
也不知道放假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斯白说,声音很低,安安和小随谁都捂住了嘴巴不说。
你要是想知道,去一趟学校肯定就能知道了。池绥提议道,明天去?
毕竟这些不是社会类新闻,哪家大人闲得没事干能让一些学校里的事火起来。
但如果家长亲自跑一趟,肯定能听到一些东西。
闻言,原斯白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这本身就是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大人插手太多,看着是为他们好,其实好处并不多。
他们要是走错了路,及时规劝当然是好事,但什么错都没有,就去不停地追问他,哪怕不是质问,也会让他更难受吧。
况且原斯白呼吸落下去,像是又没忍住叹气了。
什么?池绥问道。说着还动手动脚地轻抚他眉心,让他开心点。
我知道陆执肯定是个好孩子,颜悦只用了八年的时间便把他教得很好,原斯白把池绥还在自己眉心的手拿下来,但如果我知道了陆执真的伤了小安的心,我的主观意识就一定会发生改变,说不定还会对他生气。
那不是小安想要看见的。他既然不想让大人管,那我就不管。
池绥轻笑,道:哪有你这样理性的人啊。对儿子就算了,对外人也是,外人做错了事,对他生气不应该吗?
原斯白打他:那你就确定他一定错了吗?
闻言,池绥想了想,点了下头,道:不确定。
他表情严肃了些,似是在回忆某些东西:毕竟小安 3号回来不对劲,陆执那家伙 4 号凌晨就在家里点了把火。
原原,说着,池绥眉头也蹙起来,道,你觉得陆执跟咱家祖宗还有可能吗?我觉得没有最好,要是还有的话就阻挠一下吧。
那小子太疯了。
与此同时,陆自声也对此进行了同样的评价。
陆执,他说,你小小年纪,疯得太过头了吧?
客厅里的光从头顶打下来落到他脸上,描绘着他冷硬的脸部线条。
他话落,客厅里没人应,陆自声便又道:要不是今天你生日,我就把你弄死在这儿!也省得留一个不将父亲放在眼里的儿子在身边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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