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我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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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抗战能不能胜,什么时候胜。在这之前,就是国内各股势力的重新洗牌。你以为他蒋某人会大方的让我,安安稳稳的当这个战区司令?”李宗仁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

一手拿着一杯红酒,绛红的佳酿,透过玻璃的柔光,更显浑厚。

白崇禧接过酒杯,品了一口,摇晃着酒杯看着酒液,在杯中旋转着:“德公,我明白你心中的顾虑,我会看好我们的这些家底,不会轻易折损的。”

“此战过后,不管战果如何,我都会选择去休养,不在过问军事,至少在抗战胜利之前,不在过问。这之后,桂系的重担就要落到你的肩膀上了。”李宗仁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口将酒杯中的酒喝掉。

李宗仁在抗战之际,还想到稳固自己的政治地位,这也没错。

政客的潜意识,就是将对手的失误,鼓动之后,上升成为政治事件,而一味的掩盖自己的过错。

李宗仁出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有蒋介石的故而为之,也有他的个人原因。

将地方军阀部队一概推到抗战最前沿,抵挡日军的进攻,这有中央军兵力不足的原因,也有蒋介石想削弱对手实力的想法。桂系一共就3个军的兵力,组建了一个集团军,将三分之二的兵力送到了华北,是谁都得着急。

李宗仁也是一个政客,自然有政客的圆滑。

他不甘心自己的看家部队到前线后,成为别人保存实力的磨刀石。所以,蒋介石让他出任第五战区司令,他也思索之后,也点头答应了。

从整个战局看,第五战区是组建之后,实力最弱的战区。

无法和第一、第二战区相比,这两个战区,都是以一支强大的地方军为主力,配合部分杂牌军和中央军精锐,战斗力都不差。

第三战区是整个国民政府的精锐,在和侵华日军一半以上的实力对抗,超过70万的大军,装备上更是飞机大炮,还有坦克。这样的实力,是让所有人都眼热的。

好在第三战区代表着整个国家,这也是日军从只有7万进攻兵力,不断的增兵到28万,也不允许作战失利的原因之一。

所以,李宗仁面临的将是一个困局,如果他指挥的部队在和日军作战过程中大胜,那么等待他的就将是被蒋介石忌惮,将来也不存在指挥部队作战的可能。

如果失败,尤其是大败。在名望受损的同时,李宗仁却能一直执掌兵权。

这就是政治,蒋介石可以容忍李宗仁不作为,但绝对不能接受李宗仁上台的呼声高涨,从而威胁到他的地位。

正像蒋介石忌惮的其他人物一样,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他们都是蒋介石在军政两界的前辈。冯玉祥和阎锡山更不用说,都是同盟会的元老。

即便李宗仁,当年完全掌控广西一省的时候,蒋介石不过是在孙中山的大总统府当他的高级参谋,一个虚衔少将的名头,那里能够比得上那些军长师长,来的实在。

还有就是名望,蒋介石的政敌们在推翻满清,第一次倒袁,护法运动的时候,他不过是上海街头的一个小混混,流氓不是流氓,军人不是军人,就他的底子来说,是很难有所建树的。

一步步从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走上了权力的巅峰,他也从一个浑浑噩噩的小人物,成为了掌握一国命运的元首,这其中的艰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为了获得江南财团的支持,他只能将原配夫人休掉,然后娶了财阀之女,也就是他总统夫人,宋美龄。

随着实力的增长,蒋介石的敌人越来越少,在国民党内,只剩下了聊聊数人。

李宗仁就是其中之一。

几番权衡之后,李宗仁只能寄希望与中共,他知道,只要中共还在中国,蒋介石就不会对他们这些人下手,甚至还会拉拢。

中共是他李宗仁的敌人,更是蒋介石的敌人。

为了在夹缝中活下去,他也不顾的许多了,在李宗仁眼里,不管今后如何,中共必须要存在下去。只有中共还在,桂系重整旗鼓的希望就不会破灭,反之,他就应该找一个养老的地方了。

白崇禧走后,李宗仁显得很寥落,依靠在酒家上,摇头苦笑。他扪心自问,自己干的到底是些什么事情啊!

为了让敌人容忍自己,不得不将希望寄托给更强大的敌人。

“这等逻辑,也只有此时之中国才有。”李宗仁自嘲了一句,记得吃中饭都没有多久,天就渐渐的黑了下来。

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云层,暗自骂了一句,这鬼天气。

一月的北方,雪说来就来,这是穷人最大的灾难,富人地主最惬意的时光。

醉眼赏瑞雪,冰雾是仙境。这等富有诗意的想法,也只有酒足饭饱,浑身滚烫的富人才有的心境。

李宗仁看了看怀表,才刚刚四点钟,吃晚饭的时间尚早。这个时候,是作战处最忙碌的时节,并不说大战将至,参谋处的军官们就废寝忘食,不知时间为何物的疯狂工作。

而是,趁着时间还早,很多参谋处的军官,都会在这个时候汇聚在作战处的大沙盘前争论。

争论的问题很多,也很杂。有时候是三民主义中的某一个问题,比方说民生。

自从民国建国以来,执政的高层,都在为了权力,而大打出手。这其中以30年的中原大战,最为激烈。

上百万大军,在中原腹地开战,硝烟弥漫,战火纷飞,这绝对不是孙中山先生理想中的民国,也不是各方大佬心中的民国。但没有得到绝对权力之前,谁也不想松手。

于是,打仗,就变成了政客们最直接的实力比拼。

李宗仁懒得去和那些年轻人争论,也不想去束缚他们的想法。因为他也是从年轻人走来的,知道年轻人心里想的是些什么。

这些想法,他的内心曾经也有过。不过,久在权力斗争漩涡的中心,他的那些棱角,早就被磨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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