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1 / 2)
幸亏当年在山芋饼手里跑习惯了, 谁没事情早操跑五千米啊,有病吧。
总算结束了所有圈数,范侠把校服的拉链彻底拉开,双手搭在膝盖上直喘粗气。
你没拆夹板在操场旁边看着我们跑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宁小北搭着他的肩膀,边哼哼边说道,你还说五千米太少了,至少要跑一万米,不然达不到锻炼效果。
我错了我错了,我当时看人挑担不腰疼。
范侠急忙讨饶,不过还是煵枌免不了吃了宁小北一拐子。
早读时间还没到,两人干脆绕着操场散步。范侠还颇有兴致地拣了几片银杏树叶子,说要拿回去当做书签。
范侠这个人在大多数的时候都大大咧咧,不过也会时不时地感性一把。
哎呦,你看那边
他一把拉住宁小北的胳膊,对着他挤眉弄眼起来。
两人路过小卖部,碰巧见到本班的两个男生跟在谭蕊蕊身后,又是递水又是送毛巾的。
那毛巾还是粉红色绣了凯蒂猫,一看就是特意为她准备的,真是尽显舔狗本色。
然而谭蕊蕊就像是高傲的小公主,高高地抬着下巴,压根不理身后的两人。见到宁小北和范侠,她还轻轻地哼了一声,扔了一个卫生眼过来,又翘着鼻子走了。
哇,原来她之前那么楚楚可怜都是装的。性格那么恶劣啊。
范侠咋舌。
这么看常乐蕴简直比她可爱一万倍。
宁小北,你是高一四班的宁小北么?
就在他们回寝室拿书包的时候,宁小北突然被宿舍楼下看门的大爷叫住了。
这是你家长送来的,让我交给你。
大爷正在用小收音机听单田芳的评书,指着门卫房门口的一个红蓝色编织袋说道。
家长?我爸来过了?
宁小北纳罕地问道。
不是,是个女的哎呀你自己看,反正我送到了。
老头态度有些恶劣,听说是某个校领导的亲戚。不然就凭他夜夜看电视打瞌睡,让江南这样的学生随意进出这一点,早就被人炒鱿鱼了。
女的?你奶奶?
宁小北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开玩笑了,老太太离开内环都喘不上气,还能到这穷乡僻壤来?
两人拎着沉重的编织袋上了楼,打开之后发现里面东西还挺丰富的。
红薯干,麦芽糖,还有一瓶蜂蜜?
范侠把里面的塑料袋一个个拿出来,越看越觉得没意思,
什么鬼啊,农副产品展销会?太老土了吧。
范侠笑道,谁会拿这些个当礼物啊。
宁小北也纳闷,谁会送这种东西给他。还特意送的学校来,还是个女的?
他低头看着这朴素的一袋袋东西,内心莫名地升起一阵不安来。
是奶奶苏州的亲戚送来的?送我学校又是干嘛啊啊,正好路过啊。
吃了午饭,宁小北来到门卫室排队往家里打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宁建国的解释,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晓得了,那带我向苏州的亲戚问好吧。老爸再见,我要去上课了。
宁小北挂了电话,回到寝室。
打开寝室门,发现范侠领了隔壁屋子的人正在房里打八十分,打牌的,看牌的,里外围了两圈人。
丁哲阳孤零零地坐在床上塞着耳机听英语,见到宁小北回来了,露出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小北,怎么样?
范侠转过头,指着摆在桌子上用来当筹码的红薯干。他今天手气不好,已经快输了二十多根了。
你们随便吃吧,是我苏州亲戚送的。好了,别打了,一会儿就上课了。
快,跪安吧,谢谢小北大哥赏赐。
范侠起哄道。
男生们哄堂大笑,各自抓了一把红薯干和糖果跑开了。
江南被退学后,他们和隔壁寝室的仇怨自然也化解了,现在时不时地玩在一块。
宁小北走到丁哲阳身边,问他要不要和蜂蜜水,丁哲阳点了点头。
我也要!我也要!
范侠一边喊着一边穿鞋子,拿书包。
大兴安岭蜂蜜
宁小北废了好大功夫才把蜂蜜罐子上的铁皮盖子拧开,看着贴在玻璃瓶上的绿色商标,感觉有些奇怪。
苏州的亲戚,送东北的蜂蜜给我?
不过这年头傍名牌的事儿不少,可能因为东北的蜂蜜更加有名吧,比其他地方产的要好卖些。
宁小北没有多想,喝完蜂蜜水就去上课了。
另一边,在建德里不远处的一家小饭店的包房里,宁建国将三打成捆的钞票推到对面女人的面前。
你来的匆忙,我也没有准备。这些都是我今天临时凑出来的再多的,你可能要再等等。
宁建国为难地说道。
建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就是来看看孩子,真的。
坐在对面的女人面容憔悴,马尾辫半散开着。她穿着一件灰色大翻领的春秋衫,那是八十年代就不时兴的式样,脸色蜡黄。宁建国注意到她就连指甲尖儿都带着黄色,推测她可能身体不好,或者是有肝病。
因为他是做食堂的,最怕这一点,于是不由自主地就把身体往后仰去。
看在对面那本来就很是惊慌的女人眼里,则变成了一种疏离,甚至带着些傲慢的味道了。
小北长得那么大了,我这个当妈的真是做梦都想不到长的像个上海孩子了。真好,真的好
女人焦急地说道,然后舔了舔因为干燥而龟裂的嘴唇。
不止嘴唇,就连面颊也有些干裂,带着一团说不上是晒的,还是因为上火而起的红色,像是小丑脸上的两团红色胭脂。
其实她的年纪和王伊红差不多,不过只看外表,乍一看还以为她是王伊红的长辈呢。
多年来的下地的操劳将这个在少女时期也曾经美貌过的女子摧折到了如今的样子,当年绰号的是小苹果的村花,如今已经彻彻底底是个中年农妇了。
小北他从小长在上海,户口也在上海。他就是个上海孩子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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