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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走, 回家。

见到他下楼,宁小北急忙迎了上去。

按说这些事情应该是宁小北这个表舅舅亲力亲为的, 但是他现在整颗心都牵挂在老爸宁建国和刚才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身上, 半点都顾不上了。

还好有范侠在身边,不然这次真的是要给亲戚们看笑话了。要知道奶奶做人一辈子要强, 尤其是在亲亲眷眷和邻里面前,从来都是不肯示弱半分的。

今天闹得这一出, 虽说后来老爸和赵叔叔赶来之后把看热闹的人都驱散了, 但是这口气要简女士如何咽得下去的哦。

最关键的是那女人说自己是老爸的媳妇?

老爸他居然结过婚!

两个世界的记忆加在一起, 都没有出现过这个女人,她居然是老爸的妻子,那又是自己的什么人呢?

一团乱麻堵在胸口,压得宁小北一点都喘不过气。

出租车!出租车!

宁小北冲到路边,踮着脚冲着马路直挥手。他现在归心似箭,就想去看看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老大你别激动,有我舅舅在,没事儿的。那不就是个乡下女人么。

范侠虽然觉得奇怪,不过他相信舅舅,就没有舅舅搞不定的人,尤其是女人。

一部强生滑到两人面前,宁小北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范侠跟着坐进了后座。

去哪里?

司机转过头问道。

宁小北刚要报奶奶家的地址,转头一想现在那么晚了,奶奶肯定要休息了,就报了工人新村的。

司机师傅点了点头,按下了待运的牌子。

老大啊,一会儿你可千万别着急,好好跟你爸爸说话。

范侠想要去抓宁小北的手,从后视镜里见到司机打量的眼神,只好悻悻地把手缩了回来。

要不明天再问吧。咱们今天也赶了火车,你也累了,明天早点起床跟你爸谈谈。

哎呀,你别烦了,我有分寸。

宁小北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司机开快些。

范侠还想再说什么,不过看宁小北的表情,估计他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只好长叹了一口气,双手环在胸前,把脑袋往车椅背上一靠。

如果那个神经兮兮的女人说的话是真的的话,宁伯伯真的结过婚么?那那他不就和凯哥的那个初恋一样了么?骗个女人结婚生孩子,那他舅舅算个什么了?

范侠越想越心惊。

不过想到自家舅舅一贯以来的作风,还有一个可能是宁伯伯一开始压根就不是弯的,他是被赵景闻同志给硬生生掰弯的!

不然小北是怎么来的呢?小北又不是孙悟空,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呀!那个女人可能是老大的妈!自己刚才还用擒拿手把她给甩出好远呢。

范侠捂着自己的胸口虽然不是亲儿子,但女婿拳打丈母娘不晓得会不会被五雷轰顶?

两人在小区门口下了车,直奔筒子楼楼下。抬头一看,二楼窗户乌漆嘛黑一片,只有三楼的透着光。

哟,回来了呀。

两人正要敲门,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赵景闻刚好出来。

亲戚们都安顿好了么?明天多带点钱,人家老远来一趟,什么门票钱,车钱、饭钱的,都我们来出,让他们安安心心地在上海玩几天。

不等两个小的开口,赵景闻先声夺人,一派宁家家长模样的吩咐道。

他不知道自家的外甥也是把自己当成宁家的半子,他能想到的,范侠早就想到了。刚才在车上,他连陪玩的客人丁哲阳都通知好了,让他一早等在工人新村门口,他们三个一起出发。

范侠说完,瞄了一眼宁小北,心想老大现在哪里还有游玩的心思,最后的最后,能顶事儿的还是他一个人。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在宁家的地位高大了不少,超越舅舅也是早晚的事情了。毕竟舅舅一天一天老了,反观自己就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总有一天会成为宁家的顶梁柱,把小北和宁伯伯都照顾的好好的。

赵景闻不知道范侠一心要谋朝篡位,拉着他的胳膊就往下走。

宁小北站在玄关往里看,客厅里,宁建国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两杯茶和一个车料水晶烟灰缸,空气里满是烟味,他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两声。

这个车料烟灰缸可是有大来头的,是当年宁建国进厂子以后,第一次参加鞋业模具工技能大比武一等奖的奖品。

那是一个从上往下看是一朵菊花,从下往上看是一朵莲花的重工老玻璃烟灰缸。未来的什么施华洛世奇水晶八星八箭的切割工艺,和建国初年东欧人亲授给上海玻璃工人的精美手艺与斯拉夫民族的审美相比,显得是那么地矫情和小家子气,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天气好的时候,把这烟灰缸放在太阳光下遗诏,宛如一颗闪耀的巨大钻石,每一道刻痕,每一道切角都能发出七彩的光芒。

放在二十年后,这个烟灰缸至少能卖上四位数。所以宁建国即便后来不抽烟了,这烟灰缸还是保存着。偶尔拿出来用布擦一下,回忆回忆自己刚进工厂的青葱岁月。也就是这时候,宁小北才有幸看两眼,摸两下,感受一下这冰凉的华美。

现在这个烟灰缸里塞满了烟灰和香烟的橙色滤嘴,上海人俗称香烟屁|股的玩意儿,看的宁小北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自从他在这个世界头一次犯了哮喘病后,宁建国就彻底把香烟戒了。

他不但自己不抽,别人到宁家来玩,不管是建德里还是筒子楼,都是不能在家里吸烟的。要么去楼下,要么去楼道里过瘾,上来之前一定要把烟味散了,保证不留半点二手烟在身上,才允许进宁家的门。

多少年的规矩了,一直到宁小北上了高中,二次发育后身体彻底好了,把哮喘病的病根子带走了,宁建国依然坚持着。

没想到今天,两人居然在客厅里就抽上了。可见心慌到什么程度了。

你等会儿再进来。大门先别关,开着通通风。

不等宁小北说话,宁建国就先开了口。

他站了起来,从沙发旁挂着的专门用来收纳塑料袋的无纺布口袋里抽出一个袋子来,把烟缸连带烟灰烟屁|股都放了进去,仔细扎好了,打开朝南阳台的大门,把袋子放在阳台的地上。

宁小北把双手塞进口袋里,往走廊里退了几步,任由冷风从大门吹到阳台。确定房间里没有半点烟味后,宁建国这才让宁小北进来。

老爸刚才那个女人

宁小北刚开口,宁建国就把他往浴室那边推。

别说了,快点洗个澡睡觉吧。刚下火车都没好好休息,明天还要陪客人,快点洗快点睡。

可是老爸,刚才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宁小北转过身来,接着就看到他父亲的脸。

一下秒,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宁小北从未见过父亲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眉头深深地皱起,中间拧出的川字深到几乎可以夹住一张扑克牌。他那双在男人堆里大的有些过分的眼睛下面如今挂着两个肉眼可见的眼袋,透着疲惫的青色,嘴角和脸颊整个都往下挂着。三分不安,三分惊惧,四分恳求的眼神几乎都要从眼眶里溢了出来。配着鬓边初生的几丝白发,尤其让人触目惊心。

面对这样表情的父亲,宁小北即便有千个心结,万般疑问在心头,他也只好把那百转心思生生地咽了下去,乖乖地接过宁建国递上的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刷刷水流声,宁建国捂着胸口,颓丧地坐回了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还是难受,他干脆起身打开橱柜,拿出一瓶保心丸,掏出两颗和着温水服下。

自从上回在小北他们高中的围墙上倒下后,景闻就逼着他定期到医院去检查心脏。这保心丸,银杏片,都成了家里的常备药。他之前还说景闻和小北一样小题大做,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等气差不都顺了之后,宁建国走到阳台上,把烟灰缸收拾好了,又去厨房洗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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