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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敢忘了?凌霜雪发出一道剑气把眼前的兽火斩成两半,看着它们又慢慢合拢,火焰纠缠,完好如初。

他还在生闷气,可是气了一会儿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罢了,我是师尊,我应该让着他。凌霜雪说服自己,顿时觉得很是在理。

他站起身,把兽火收回去,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地面晃动,桃花树花枝乱颤,凌霜雪顿住,手上的金铃响成一片。他神色一凝,回头看向白雾翻滚的断崖,那边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在凌霜雪的眼中,断崖变得不同寻常,他煞有其事地想:不是我不回去,是我有事要办。

他朝着断崖走去,一脚踩入云雾中,消失在天地间。

第二十一章 师伯拜访

沈灼没能拦住凌霜雪,回神后出门抱起地上的娇娇,让它带自己去找人。娇娇睡眼朦胧,一脸无辜。它嗷呜一声,仔细辨别空气中残留的气息,两只耳朵趴下来。

凌霜雪有意抹去了自己的痕迹,娇娇找不到。

这个结果让沈灼心里发堵,他揉着娇娇的头,苦笑道:我这次真的把他惹生气了,他以前都会让着我。

凌霜雪以前都只是嘴上生气,心里从不计较。沈灼能感觉到这一次不一样,毕竟他都气的忘了这是他的地盘,要走也该是沈灼走。

沈灼一时茫然,这种时候他才清晰地认识到他们分开了十年,断裂的时间线让他完全想不出来凌霜雪会去什么地方。正当他皱眉苦思,门外传来九尾猫的叫声。

娇娇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

沈灼转身看去,时渊夜肩上顶着自家猫大步走来。手里拿着小鱼干,时不时地喂一口。等他到了沈灼面前,九尾猫咬了一口小鱼干从他肩上跳下去,对着沈灼张牙舞爪,要他把娇娇放下来。

沈灼手一松,娇娇落在地上,九尾猫把自己的小鱼干递上,用尾巴去缠娇娇,让娇娇和它走。

娇娇一脚踩着小鱼干,抬头看了沈灼一眼,见沈灼没在意它的动向,才叼起小鱼干和九尾猫扑到另一边的草地上。

眼见两只灵兽滚去深处不见了身影,时渊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没看出来你师尊还会养灵兽,这小雪豹比刚来的时候胖了一圈。

时渊夜有些感慨,他家九尾猫就是娇气,怎么养都只有那么大一点,尾巴倒是越来越蓬松,个子不见长。

沈灼脸色不好,闻言只是干笑。

时渊夜察觉到异样,神识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没有感受到凌霜雪的气息。他有些惊讶,面上不动声色,拿出一个瓶子丢给沈灼道:这是你要的丹药,你走的时候忘记拿给你了。

曹疯子的毒在沈灼的精心调理下已经被压制住,时渊夜知道他现在就在等这个丹药,所以凌霜雪的药炼完后,顺手也就帮他炼出来。

这丹药虽然是五品,但炼制难度比一些六品丹药还具有考验性。要不是丹方为沈灼独有,他都想做为考题丢给下面的弟子试炼。

沈灼收好丹药,谢过时渊夜道:丹药我明日取也一样,怎么好劳烦师伯走一趟?

我顺道过来看看。时渊夜含糊地说了一句,他的重点当然不是送药,而是关心凌霜雪的病情,想知道新的丹药合不合适。

凌霜雪不愿意出门走动没关系,他多出来走动走动也一样。

不过今儿个来的不凑巧,时渊夜跟着沈灼进屋,一眼就扫到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茶具。凌霜雪好茶,以他的性子,人离开之前肯定会先收拾茶具,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把东西散乱地放置。

想到进门时沈灼的异样,时渊夜稍加思索就有了猜测,这两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时渊夜没有立刻追问,而是落座和沈灼聊起别的事。距离宗门大比还有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宗门内要开始记名,时渊夜已经让人把沈灼和闻人且的名字都写上去,不出意外,明日会在宗门掀起轩然大波。

闻人且暂不细说,这些年想要挑战他的人本来就多,只是他甚少应战,这次能逮着机会,那些人必然会有所行动,要和他一较高下。

时渊夜已经能预见丹试的难度成倍上涨,不过也要这样才有意思,免得那些小辈一个个懒懒散散,自以为天下无敌,不思进取。

沈灼这边本身就在宗门内有着很高的话题度,参赛的消息放出去,无异被推上风口浪尖。平日里宗门内和他结怨的弟子碍于凌霜雪的存在,敢怒不敢言。

可他要是上了宗门大比的赛台,那就是生死自负,凌霜雪也不能随意干涉。

这对于那些想要寻仇的人而言,无疑是个绝佳的机会,就算不能真的要沈灼的命,也能好好出一口恶气。

时渊夜回想沈灼平日在宗门内的嚣张做派,啧了一声,他并不担心沈灼的安危,相反他还充满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出好戏。

毕竟现在的这个沈灼和宗门弟子想要寻仇的沈灼不是同一人,敌人的轻视和冲动注定要踢到铁板。等他们发现连沈灼都打不过时,就该知道发奋图强的重要性。

幻月仙宗做为第一宗,从来不缺天才。今日可以是闻人且,明日可以是沈灼,后日也可以是别的什么人。

天才是天赋加汗水,重要的不是天赋,而是汗水。

沈灼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两极反转的好例子摆在眼前,时渊夜又怎么会不加以利用?天才和天才之间也有差距,困在光环笼罩的小天地里,只会故步自封,一事无成。

时渊夜算盘打的叮当响,沈灼却心不在焉。时渊夜问一句他答一句,眼神木然,估计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时渊夜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要特别交代的事,见状,话题自然而然地过渡到凌霜雪身上。

今日怎么不见你师尊?时渊夜问道,目光转向沈灼,不错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沈灼一脸苦涩,倒也没想瞒着时渊夜,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到是因为兽火起了矛盾,时渊夜的脸色很是精彩。十年前他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师徒二人因为兽火争吵,没想到十年后他还是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重复一次十年前的场景。

这师徒二人是跟兽火杠上了吗?

沈灼自责道:如果不是我年少不懂事说了那些伤人心的话,师尊也不会生气。

沈灼想起来过去的事,心里的悔恨汹涌澎湃。他当时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凌霜雪身上,根本不管缘由。凌霜雪的不计较,越发显得自己咄咄逼人。

他要兽火就是存了刁难之心,凌霜雪岂会看不出来?

你要这样想就太小看你师尊了,你说的那些话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时渊夜见沈灼庸人自扰,误以为那是几句话的事,顿时就有点不乐意。

他也是第一次给人当师尊,收你之前,闲散一天是一天,从不操心旁人的事。收了你以后,却是对你事事上心,就怕你觉得委屈。他知道你不服气,所以从来不和你计较。他这样的人,也不是会翻旧账的性子。

时渊夜继续维护凌霜雪,他知道师徒二人相处的时间太短,彼此都不够了解,干脆充当起和事佬。除了部分不能让沈灼知道的事,其他情况他都乐意说给沈灼听。

沈灼有些迷糊,既然事情不是他猜想的这般,那凌霜雪因何生气?

正准备长篇大论的时渊夜一哽:啊?

时渊夜露出非常面具化的笑脸,道:因为你不喜欢他送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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