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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宁代表温家出现在花锦城倒也没什么,但闻人且甚少出山,他和曹疯子这个时候到了花锦城,不免有些微妙。

宗主当然知道,就是宗主松口让我们来的。曹疯子说着,神情一顿,犹豫道:那个,江凌也来了不过他在半道上遇上了墨卿语,就和我们分开了。

听见江凌和墨卿语的名字,沈灼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面上如常。

曹疯子见他不在意,继续道:我们这次来,首先当然是拜访沈家主和沈夫人,聊表宗主的心意。其次就是要在府上多叨扰些时日,等年后的万宝楼拍卖大会。

时渊夜自己不便动身前往花锦城,幻月仙宗也需要留人处理宗门要务,便让闻人且带着心意走一趟。

曹疯子想着通知沈灼,进城后就先闻人且一步到了沈家,算算时辰,这会儿闻人且也该到了。

知道曹疯子把闻人且丢下,沈灼神情古怪,道:曹师兄,如今花锦城有三个沈家。

除了沈灼他们家外,还有大伯公家和四伯公家。闻人且没有来过此地,他要是开口问路,路人不一定会仔细分辨是哪一个沈家。

第七十二章 晋江独发

沈灼的担忧没有错,闻人且确实找错了地方,指路的人给他说的是大伯公家。

等沈灼他们得到消息已经是一炷香后,安伯派出去打听的人从大伯公家附近的街坊嘴里问出来,白日确有一人到访。

闻人且模样英俊,高鼻梁,深眼窝,颇有异域风|情。这个特征在花锦城内十分显眼,也很好辨认。

知道闹出了乌龙,曹疯子有些自责,说什么也要去大伯公家把闻人且带回来。

曹师兄别急,我和你一起去。沈灼跟着起身往外走,闻人且是来寻他,理应由他出面。要是换了沈骁或者是叶澜溪,反而有些不太妥当。

凌霜雪就更不用说了,他作为长辈,没有出去接小辈的道理。所以这一次他没有跟着沈灼同去,这点小事也不至于让沈灼犯难。

大伯公家的路一回生二回熟,除了曹疯子,沈灼没有带别的人手。

等他们走到此地,大街上竟然聚集了不少人,对着大伯公家门口指指点点。以沈灼对闻人且的了解,他断然不会让自己吃亏,恐怕是意识到弄错以后有了别的冲突。

沈灼心里一紧,分开人群往里走。还不等他看清楚里面的状况,闻人且带着怒意的声音已经远远地飞出来。

骗子就是骗子,还想抢我的东西?看我不拆了你这大门。

大伯公家门前,闻人且一袭红衣翻飞,耳朵上挂着的圆形耳环相互碰撞,叮当作响。他面带怒容,脚下踩着的赫然是大伯公家门口的匾额,上面的沈宅二字被他劈成两半,足见心中愤恨之意。

大伯公这几日都不在府中,大伯和八叔昨日被叶澜溪找上门,今日也出了远门,家中此刻是两个小辈当家,一左一右站在门前。

他们一开始没拿闻人且当回事,此刻才隐隐觉得惹上了硬骨头。

沈亦闻昨日落了寒水,今日看起来略有病态,缩在一侧没什么精神。和他相比,沈家小辈中排行老大的沈言之精神十足,甚至是有些足过头了。

正常人遇见这种情况,就算不会当即认错,也会先缓和情况,解释清楚。偏偏他缺了这根筋,觉得自己占理,怒道:我告诉你,这儿就是沈家。在这花锦城,得罪了我们沈家,你就是天王老子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叫沈家了吗?闻人且一脸不屑,看向沈家两兄弟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山鸡捡了根凤凰羽插上就真当自己是凤凰了?沈家有天下九尊之一的沈家主,你们有什么?两个连门都守不住的草包?

岂有此理,你一个外来的修士在我们的地盘上逞什么威风?刚才我们只是一时不察才让你得手,这次你可没这样好运。

沈言之被气的跳脚,他看得出来自己打不过闻人且,但家中不是没有修为高深之辈。家里大人不在,他难道当家做主一次,这会儿他把人全部叫来,指着闻人且道:给本公子抓住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家中的护卫听从沈言之的指令,纷纷亮出兵器。

人群中已经到场,却在闻人且骂人时停下脚步的沈灼见状,怕闻人且吃亏,拉着曹疯子就要现身。

岂料闻人且面无惧色,冷哼道:家师时渊夜,你们动我根汗毛试试。

那群护卫一顿,顿时觉得手中的兵刃重的让人抬不起手。连续吃瓜两天的大伙也是一惊,看闻人且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众所周知,时渊夜就收了五个徒弟,那还不得各个都捧在手心上?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伤着碰着,时渊夜出山帮忙出气,还不是转眼的事。

沈言之一时反应不及,用一贯自大的语气顺口道:时渊夜了不起吗?在我爷爷面前什么也不是。

话音刚落,现场一片死寂。

这口气大的连闻人且都惊了,一时竟然忘了反驳。

当今天下,能成为圣人者不过一只手,其中便有时渊夜,玄门当之无愧的药圣。而大伯公在玄门虽然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和时渊夜比起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中间的差距犹如沟|壑,难以跨越。

沈灼刷新了对沈言之的认识,他知道他蠢,但没想到能蠢到这个地步。

大哥,慎言!你刚刚这话就是大伯公在这儿,也不敢夸这个海口。沈灼从人群里走出来,大是大非面前他并没有火上浇油,而是善意的劝解。

拿时渊夜和大伯公相比,不管这话是从谁嘴里说出来,都是让双方很没面子的事。

闻人且看见沈灼愣了一下,眼角余光扫到他身后的曹疯子,瞬间明白沈灼是来找他的。一想到自己走错了地方,闻人且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下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地把脚从写着沈字的匾额上挪开。

沈言之看见沈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连一旁无精打采的沈亦闻也来了精神。

好啊,我就说一大清早怎么那么晦气,感情都是因为你!沈言之怒目而视,讽刺道:沈灼,我是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夹起尾巴做人,反而大摇大摆招摇过市,你都没有羞耻心吗?你把沈家害成这个样子,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来?

我回我自己家不碍着大哥什么事吧?沈灼疑惑地看了沈言之一眼,冷笑道:大哥口口声声质问我之前,不如先想想是谁带头分裂沈家,将沈家的产业拱手送人,甘做走狗。我过去的处事态度是有一些问题,但和你们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贼喊捉贼,不免可笑。

你骂谁是贼?你之前躲在幻月仙宗我奈何不了你,但如今你回了花锦城,我要对付你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沈言之往前走了两步,占据高处俯视沈灼。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他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甚至有些飘飘然。

在十年之前,他们还在沈家的府邸之时,沈灼就处处压他一头。

明明都是沈家的公子哥,光环和好处却全给了沈灼一人,只要有沈灼在,众人的目光就只会集中在他的身上,根本看不见其他人。

好不容易熬到沈灼离开沈家,他却是拜入幻月仙宗,一步登天,沈家的其他子弟在他面前更不显眼。

沈言之的内心满是嫉妒和愤怒,同样是沈家的子弟,凭什么崭露头角的那人就不能是他?他恨毒了沈灼,恨不得他在幻月仙宗出点意外,最好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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