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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他沉闷道:果然只能这样了。
你们在聊什么?什么只能这样?曹婉清的声音从一侧传来,疑狐地看着二人。
沈灼轻笑,反应迅速地接话道:我这不是在和你哥说回家的事吗?你们爹娘忌日,的确应该回去好好祭拜。只是可惜沈家最近事情多,不能陪你们一起去,有些遗憾。
沈灼脸不红心不跳,说的煞有其事,好像真的已经和曹疯子讨论了一次,已经做好决定。
曹婉清十分意外,严肃的神情有了笑意,高兴道:哥,你真的愿意回去吗?
曹疯子顿了顿,以为这是沈灼找的借口,为了稳住曹婉清让她放松警惕,接话道:嗯,爹娘泉下有知,也不愿我们兄妹二人分隔两地。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旁人再有欺负你的机会。
曹疯子这话发自肺腑,说的情真意切。
曹婉清有些感动,眼里闪烁着泪光,高兴极了。她拿过酒壶给沈灼倒了一杯酒,举杯道:沈公子,谢谢你,这杯我敬你。
言罢也不等沈灼多言,她便一饮而尽。
沈灼面带笑意,和她对饮。只不过这酒刚入喉,黑焰就悄无声息地进入沈灼的身体,蒸发了所有的酒气。随后卷起那一抹不易察觉的药力,裹入腹中。
这酒有问题,眼前这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沈灼想起来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曹家最后是覆灭在曹婉清手中,她对曹家足够狠毒,没有半分留恋。如此一来沈灼对她的分析就是错的,而基于这个分析下她对曹疯子说的话就站不住脚。
她是真的无法离开曹家吗?
沈灼不动声色,淡然地看着曹婉清喜极而泣,一杯接着一杯地劝酒。沈灼没有拒绝,他和曹疯子挨得近,碰杯对饮之时,从桌下递给他一颗丹药。
手心的触感让曹疯子一愣,他不解地看向沈灼,借着喝酒的动作掩去眼底的诧异和极淡的失望。
他和沈灼历经过生死,这种时候一个举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很多东西。
沈灼这个时候会递给他的丹药还能是什么呢?必然是发觉这酒不对劲,给他解毒丹以防万一。
曹疯子心里泛起一阵苦涩,酒水喝的更急。但曹婉清劝酒的举动却慢下来了,沈灼一直观察她的神色,料想是酒里的药效该发挥作用。
他举着酒杯,说是要敬曹疯子,却一个不稳摔了酒杯,指着曹疯子道:曹师兄,你怎么有两个?
曹疯子看着他,笑道:沈师弟,你有三个呢。
沈灼摆手,嘴里念叨着不可能,身体却直直地扑向曹疯子,二人一起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曹婉清冷漠地看着他们倒下,把酒壶里的酒全部倒进汤里,道:出来吧,他们已经倒了。我就说我一个人便可以搞定,你们非要这般小心翼翼,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沈灼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小心一点总没错。我现在要取他的神魂带回去,旁边这位你自己看着办吧。
倒下但并没有昏迷的沈灼和曹疯子挨在一起,把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曹疯子痛心之下,手握成拳,若非沈灼压住,恐怕不能稳住。
曹婉清看了曹疯子一眼,道:早就该死的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留个全尸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晋江独发
曹婉清说的绝情,若非刚才情真意切的一幕幕还在脑海中尚未散去,曹疯子都要以为是梦一场。
人心是会变的,哪怕是从小到大他捧在手心的亲妹妹,也有一日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要他的命。
那句早该死了更是让曹疯子心如刀绞,是啊,如果不是因为沈灼,他的死讯恐怕早已传到曹家。他努力的活着,却有人巴不得他早点死。
屋子里多了好几股浑厚的气息,和曹婉清说话的人靠过来,他的声音沈灼有些耳熟,仔细回忆想起来是当日追杀他和凌霜雪的长老之一,丹心宗的丘长老。
丹心宗的人参与其中,不难猜出幕后有墨家的手笔,而且点名要沈灼的神魂,这大概是墨卿语的命令。
只是此地人来人往,街对面就是温家所在,他们选在这个显眼之处,真的就不怕稍有动静便被人发现吗?
脚步声在耳边停下,沈灼明显感觉到有人靠近,他蹲下身,手放在沈灼的头顶。带着寒意的力量侵入沈灼的身体,沈灼没有反抗,而是放松身体。
他的神魂早已被白焰包裹,寻常力量难伤分毫。
沈灼的顺从让对方降低警惕,也就这一瞬间的松懈,雪白的剑光乍起,那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一剑。
剑气如闪电般划过,雪色清亮,霸道的剑意足以破开一切防御。鲜血飞溅,那只探过来的手被剑意削去半个手掌。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到受伤的人还来不及反应,伤口处便是血如泉涌,喷射而出。
沈灼和曹疯子从地上一跃而起,他们背靠背,周身灵力激荡,早已做好了防御。沈灼迅速地扫了眼屋子里的人,一个是他刚才猜到的丘长老,另外三个则是沈灼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他们围着曹婉清,把她护在中间,不难猜出他们是曹家人。
许是没有料到这一幕,他们有所错愕,而被沈灼斩去手掌的丘长老也反应过来,捂着鲜血直流的断掌,睚眦欲裂,怒不可遏:兔崽子,老夫今天要扒了你的皮。
老匹夫,我怕你没这个本事。沈灼不屑冷哼,在心底分析眼前的局势。
墨家没有动用自己的人,而是指使旁人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围困他们的人中,丘长老和另一个白胡子的老头修为最高,另外两个在宗师和尊者之间。
这些人单是一个就是沈灼的劲敌,现在齐聚一堂,料沈灼插翅难逃。
瓮中捉鳖而已,你还能逃到哪儿去?白胡子把丘长老拦下来,他一身肃穆的黑色衣袍,冷冷地看着沈灼,那个眼神仿佛沈灼已经是个死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雅间的空间出现诡异的扭曲,仿佛有一只手把他们从雅间捞出去,放进另一个空间。
沈灼一开始看到的那颗槐树幻化成虚影,很快消失在原地。
四周暗下来,他们仿佛是身在虚空之中,穹顶如墨,却有一轮明亮如灯的月亮,又大又圆,虚幻而不真实。
客栈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人根本分不清是在什么地方。而他们脚下,地面晃出水波纹,仿佛是踩在深色的水面,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
这是精心策划的陷阱,一环一扣,不留退路。
沈灼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曹疯子神情复杂地看着曹家人,虚情假意被戳穿,曹婉清的脸上没有尴尬和心虚。她坦然地面对曹疯子的目光,眼神冰冷。
曹疯子的心一阵抽痛,质问的话都到了嘴边,可他没有问出来的勇气,有些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答案。只是一直以来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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