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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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雪贵为一方大能,却是隐退状态,沈灼要他猜,必然是这人他知晓。而从他出山到现在,见过的有这种实力的人只有一个。

是那日在暗市遇见的黑袍人?凌霜雪问道,话语有几分笃定。

沈灼点头:他被天心莲盏所伤,投靠了墨卿语。墨卿语步步为营,这次把墨迟笙也算计进去,师尊留墨迟笙一命,此事之后,他们兄妹二人恐怕不能再和平共处。

凌霜雪赞同沈灼的说法,段无云把人带回来时,情况危急,凌霜雪正在气头上,他想过杀了墨迟笙,但墨迟笙一死,墨卿语就无人牵制。倒不如留墨迟笙一命,让他们狗咬狗。

墨迟笙不是个大度的人,我险些废了他,这口气他咽不下。凌霜雪低声说道,拉过一旁的被子搭在沈灼身上。

夜里风寒,沈灼身上还有伤,不能受凉。

温暖的气息一围过来,沈灼便有些昏昏欲睡,身后的气息太过安稳,让他觉得很舒服。

凌霜雪见状,就要把他放到床上:你爹说你的伤需要静养,不可思虑过重,有什么话明日在谈,现在该休息了。

沈灼乖巧,他握住凌霜雪的手腕,道:师尊陪陪我。

我不走。

不,我的意思是一起睡。凌霜雪未曾提及这些天的照料,但沈灼已经从他疲倦的神态中看出一二,除了伤,日夜不休地守着也很伤身。

师尊,你上次合眼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沈灼心疼不已,他可不想自己还没好起来,凌霜雪的伤势又压不住爆发。

凌霜雪摸摸他的头,没有回答,只是灭了一旁燃着的灵灯,和衣侧身躺下,隔着被子把手搭在沈灼的腰上,轻轻地揽着他。

沈家的事并没有因为沈灼倒下而减少,这些日子大家要里外忙活,只有凌霜雪有足够的时间寸步不离地照顾沈灼。

沈灼昏迷不醒,状况不明,他又怎么敢合眼?

此刻沈灼醒过来,情绪趋于稳定,伤情也在好转,他心里压着的大石头落地,方才有些许安心。沈灼要他休息,他也不和沈灼争辩,而是顺从他的话躺下。

耳畔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有些清晰,沈灼一面对抗着困意,一面又深陷凌霜雪的温柔,不知不觉再次睡过去。

长夜漫漫,埋藏着说不尽的哀愁。

最近的花锦城格外的热闹,大街小巷都在对发生的大事议论纷纷。特别是在写意宗宋煜书的操纵下,故事的版本变得多样化,每一个都格外的精彩。

先是凌霜雪的身份,然后是墨家联合曹家、丹心宗截杀沈灼,致使幻月仙宗弟子曹越身亡。

各大势力之间一言不合的争斗不是什么稀罕事,大家也不会因为身份就差别对待,指责谁对谁错,所以更多的是看好戏。

哪怕他们心里清楚曹越和曹家的关系,知道这其中还涉及家族的恩怨,也不妨碍他们看戏的时候把曹越这个身份称为幻月仙宗的弟子。

毕竟家族恩怨哪里有得罪幻月仙宗有看头?更何况温如宁这个幻月仙宗的大师兄可是默认了这样的说法,甚至限制花锦城的曹家离开花锦城,把他们完全控制在城内。

曹家出不去,也断了和族人的联系,他们提出抗议说这是曹家内部的事,都被温如宁不痛不痒地挡回去。

曹疯子和曹家感情不深,又在宗门内疯了很长时间,他在曹家眼里已是弃子,曹家杀了他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但这不过是曹家一厢情愿的想法,幻月仙宗内多得是曹疯子的朋友,就是这花锦城中也不乏为他出头之辈。

血债要用血来偿还,又岂能轻飘飘的落下?

温如宁的强硬让曹家度日如年,墨家和丹心宗为了避嫌,此刻也不敢出来吱声。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熬下去,形成了僵局。

沈灼刚刚苏醒,外界的这些事暂且传不到他耳朵里,他在凌霜雪的帮助下开始能够活动,外面天气好的时候,凌霜雪也会抱他出去透透气。

他这次的伤在丹药和外力的双重摧毁下,远远超出身体的承受极限,所以恢复起来有些缓慢。

沈骁心疼儿子让他静养,但沈灼此刻哪里有慢悠悠养伤的心?他身为炼药师,对自己的伤势也有数,背着沈骁开始最大限度的尝试恢复。

凌霜雪看在眼里,他没有制止,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看着,必要时出手护着。

能够自己下地后,沈灼拒绝了凌霜雪的搀扶,走出自己的院子,把大家在他养伤期间瞒着不愿意说的事一件件翻出来。

他问的第一件自然是曹疯子,得知死讯之时,他难以接受,一度气血攻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理性比感性占据上方。悲伤会让人失去分寸,痛苦不能解决问题。

最后接触曹疯子的人是段无云,就连曹疯子的后事也是段无云按照曹疯子的遗愿处理,他们火化了他的尸身,留下了骨灰。

按照曹疯子的意思,他把骨灰寄存在万宝楼,不必下葬,若是有人问起,便将骨灰给那人。

曹疯子没有具体说是哪一个,大概那一刻在他心里,那份期待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段无云接了这个委托,在征得大家的同意后,暂时将骨灰放在万宝楼,让人腾出来一间空屋停灵。

沈灼在凌霜雪的陪同下去了万宝楼,他伤势没有痊愈,脸色还很苍白。段家的弟子现在看见他都是直接放行,不敢阻拦。

沈灼和凌霜雪畅通无阻地进门,在弟子们的指引下找到停灵的房间。房门敞开着,有人在里面。谈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沈灼和凌霜雪走上前。

正巧屋子里的人也在往外走,大家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段无云依旧是一席黑衣,长剑傍身,面无表情。而在他身侧站着沈灼的熟人,长眉斜飞入鬓,眼神妩媚生辉,神色却如毒蛇般阴冷艳丽。

沈灼喉咙一紧,哑声道:许师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尖塔楼的一把手,许琦。他一只手拿着伞,一只手抱着曹疯子的骨灰坛,显然他便是曹疯子临终前不确定的人,也是曹疯子到最后都想再见一面的人。

只可惜再也没机会了,千言万语已是身后事。

许琦看见沈灼,心里不禁生出一股怒意,曹疯子兴致冲冲地跑去告诉他要离开宗门的一幕幕不断地在脑海里闪回。那个蠢货把沈灼当兄弟,说什么都要来花锦城帮沈灼。

可他高高兴兴地来了,最后留下的却只有一个冰冷的骨灰坛子。

许琦质问的话都到了嘴边,他那么放心地把曹疯子交给沈灼,甚至是小尖塔楼的势力,沈灼最后却不能把曹疯子带回宗门。

可是沈灼这一身的伤让许琦张不开嘴,他想着曹疯子对沈灼的夸赞,对沈灼的赞许,心里酸涩极了。

他深吸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绪,道:沈师弟,副宗主,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这话未免讽刺,沈灼眼眶有些红。

许琦又道:今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沈师弟,我们还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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