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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薇沉默了好一会,才小声说:我想吃牛肉火锅。
好。邓川明白她的意思,我们待会去超市买肉。汤底是不是只用白萝卜和半截玉米?我看潮汕美食的视频里都那样放。
嗯。徐薇回忆着,想想又说,可能还有大葱。
好。邓川摸她的头,安慰似的说,很简单,晚上我们就能吃。
徐薇不做声地点头,缩在邓川怀里,看她对着墙上的投影做笔记
傍晚出门时,外头很冷。邓川走到走廊里,还要重新回去一趟给她俩都缠上围巾。这下子她们都只能看见彼此的眼睛了。
走在大街上,大家都裹得严严实实,走到超市里,暖气扑面而来,背上就渗出汗来。
超市里卖的是成盒的牛肉。邓川一边百度牛肉的名称,一边努力地把这些名称同潮汕牛肉火锅里的名称对应起来。就像邓川说的,想吃牛肉火锅这件事并不困难,很快,她们就提着购物袋满载而归。
离家最近的超市,也要两站地铁。此刻正是晚高峰,从地铁口望进去,拥挤程度几乎叫人望而却步。
徐薇带着手套的手挽着邓川的手臂,拉着她从地铁口走过去,准备去乘公交。此刻街灯初上,路上走着的人不多,只有呼啸而过的车流。
徐薇带着毛线帽,口罩,围巾,棉大衣,整个人裹得圆滚滚,看起来很可爱。邓川看着她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空气里飘。她伸出手作势要抓,被徐薇拍了一下。
她们走到附近的公交站,没等多久,邓川就看见一辆她们要乘的那一路公交车晃晃悠悠开过来,她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牵着徐薇,大跨步上了车。
难得的,车上虽然没有位置,但落脚的空间还算大。邓川把手头的东西放在脚边,任凭徐薇安静地靠着她,望着窗外。
车子驶过一栋写字楼,方格窗上渐次亮着灯,一楼的餐厅里满是用餐的白领。公交车在写字楼附近的公交站停下,很快就涌上来不少人。
司机嚷嚷着让人往后头站。邓川把购物袋重新提起来,揽着徐薇往车尾让了让。
等到人都站定,公交车继续往前开,驶过附近的一个菜场,一片居民楼,健身广场,路上车辆多,公交车时不时地加速减速,大家却还都稳稳地站着。
车里亮着灯,衬得外头傍晚夜色格外昏暗,车窗上映着头顶天桥投下来的黑影,黑影中有几点闪亮的白光,那是外头车流的车灯。邓川顺着徐薇的目光,看到了徐薇一直看着的那扇车窗。
快要到家了。她忍不住小声说。
徐薇回过神,怔了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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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这天之后, 在寒假来临之前,邓川就很少再去图书馆了。
她在家里待得很舒坦, 徐薇没什么事情做,偶尔也会看两眼她的课本,跟她讲解某些数据的数学意义,徐薇以前帮很多学生都处理过他们论文的数据,对待这些本科的简单统计学计算就更是得心应手。
看书到中午,邓川去厨房烧水做饭。徐薇常常会靠着门框看她,小朋友围着围裙,有条不紊地处理鱼,肉和各式各样被切成块的蔬菜,动作间很有一股美感。邓川的习惯很好,她喜欢一边做饭一边收拾,随手擦拭所有能看得见的油污,等到饭做好了,厨房也基本没动多少。
饶是徐薇从小到大都不爱接近厨房,却也不耽误她觉得做饭的邓川迷人的这个事实。
骨头汤的香味飘了满屋子。小朋友小心翼翼地端着还在沸腾着的砂锅往外走, 里头是她最近新学的一道鸡翅煲。她们俩的口味现在越来越像,偏清淡, 少油, 最多到中辣。
短短两周的复习周很快过去。邓川重新住回学校宿舍。因为课程不同,邓川与宿友们的考试安排也不大一样。考完试要比寻常大三晚两天。邓川回到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人都走了, 只剩下收拾得干净利索的桌面和床板。
徐薇这天也回学校。邓川去考试, 她顺道去拜访导师,一场谈话后跟着导师先去办公室踩点,确定了往后的工位, 接着到宿舍帮邓川收拾完东西。
隔天,邓川陪着她去体检。
提交过资料,确认过拟录取名单,录取通知书很快发放。她们一起下楼拿的快递,从快递员的手里签收。寒假伊始,小区里小孩的笑闹声从早晨响到傍晚,几乎要跟大红的通知书封皮相得益彰。
她们在北京又住了半个月,充分享受过丰富的文娱生活之后,才慢腾腾地收拾行李,准备回去过年。
徐薇今年依旧是不回潮汕。她打定主意,不再跟家里有任何牵扯,要尽的责任她会尽,人情往来,亲情维系,就没有必要再继续。
很多人也许会选择维持表面的妥协,不管怎样都是家人一场。可徐薇觉得这个结果要跟自己所耗费的心力相比,那不如不要。
她向来是个讲求效率和数据的人。
人到底是**凡胎,要斩断那些牵挂和惦念,似乎并不容易。可徐薇便是由此得到了几分畅快。
她把这件事说给邓川听。
人往往容易给自己或是旁人都添上情感的枷锁,凭空多出些指责。设身处地太难,徐薇本来不愿意让邓川在这一点上理解自己,因为这个结果往往不是一刀两断的结果,而是钝刀子割肉,要好些年,才能渐渐消磨掉反复的失望和留恋。要理解她,首先就要体会她的痛苦。徐薇舍不得,可她又忍不住要向她的小孩倾诉,要以此获得邓川的安慰和拥抱。
不仅仅她需要那些温度,她知道,邓川也想知道的。
她们俩都渴望跟对方亲密无间。
所以徐薇说得很没有负担,说完果然就收获了小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时候她们刚刚吃完晚饭。要收拾的行李横七竖八地摆了一地,徐薇的手边是一叠叠到一半的衣服。邓川抱着她,安慰地吻她的脸,动作很黏糊,话也很粘糊:没有关系,我们也有自己的家。
徐薇就笑着偏过头去。这个动作反倒方便了邓川俯下身来亲她白皙的脖颈,然后一路向下,小狗一样地拱开柔软的布料。
徐薇摩挲着邓川鼻梁上的那块小骨头,看她下半张脸都陷在堆叠起来的衣服里。邓川顺着她的动作抬起眼来看她,眼底一片湿润,下目线格外动人。
随着邓川的动作,徐薇的眼神慢慢地就开始发飘,邓川观察着她的反应,感受到她肌肉的紧绷和松弛。不知不觉,邓川的鼻尖上沾了汗,顺着鼻梁往下淌,有些微微的痒意。邓川伸手抹掉,她分不清是谁的汗,因为徐薇白细的脖颈上也有些晶莹的汗珠。徐薇正搂着邓川的脖子,邓川却感觉到她不再紧紧地贴着自己,她像是彻底放松。
旁边那叠叠到一半的衣服又让她们弄乱了。
屋里的暖气开得太足。两个人的脸颊都滚烫得不行。邓川直起身子,扯过一边的纸巾。忍不住要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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