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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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欣宇只觉得四周寂静了下来,眼中仅剩下那个向他移动而来的巨大身影,在对方走到眼前时,恐惧出乎意料地从身体里消散了,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不再畏惧死亡,甚至隐隐约约期待着这个结局降临。

把他从这种疯狂无望的日子里解救出来的另一种解脱。

好歹最后为他们做一点事吧。

周欣宇颤颤巍巍地举起双手,试图阻拦对方的脚步,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未能发起冲锋,支撑发软颤抖的小腿站在原地就已耗尽他所有的气力。

高高举起的利斧异常利落地劈了下去,利刃砍开血肉,如劈开一块脆弱的木板同样轻松。

回头的木慈只来得及看见死亡的瞬间。

周欣宇没能阻碍斧头男多久,对方跨过他尚温热的身体,不紧不慢地继续逼近着生还者,就如同戏弄老鼠的猫那样游刃有余。

悲伤赶不上脚步,众人几乎是本能地跟在左弦身后,地上的尸块散落得到处都是,湿腻粘稠的鲜血与内脏更是防不胜防,给他们的逃跑带来致命阻碍。

温如水忽感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痛,跟在她身后的夏涵毫不犹豫地把背包丢在地上,沉声道:上来。

温如水也不多话,立刻攀了上去。

众人不敢往后看,只感觉背后沉重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没有片刻远去,心理压力加速了体力的消耗,谁都明白这样撑不了多久,只能期望左弦的确将他们带往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

跑到村长办公室外时,本就消耗巨大的夏涵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紧跟着他们的斧头男还在步步逼近,而附近民居的窗户之中也露出了村民们一双双怨毒而冰冷的眼睛,紧密地将众人包围起来,光是窗户里出现的数量就已经足够多了,绝不是他们几个赤手空拳的人能轻易应付的。

前有狼,后有虎,众人的额头都沁出了冷汗。

这时左弦突然举起院子里的花盆猛然砸向了窗户,一瞬间锋利的玻璃碎片纷纷落下,原本只是看着他们的村民立刻被激怒了,有几个甚至已经冲出来了。

左弦不慌不忙,伸手拔掉窗户的插栓,翻了进去,在里头对他们招手:快进来!

其实不用他说,众人也已经往窗内爬了,扭到脚的温如水最先被推进去,韩青跟夏涵紧随其后,木慈掂量了下手里的另一个瓦盆,警惕地等着同伴入内。

不过木慈没来得及展现自己优秀的投掷技巧,就发现斧头男挥舞起那长柄斧头,堵在了院子的门口,单方面的屠杀起村民来。

傻着干嘛?左弦恼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木慈赶忙丢下手上的瓦盆,顺着窗户爬进去,很快,屋内早有准备的众人就拿家具把这扇破碎的窗户堵住了。

第28章 第一站:福寿村(28)

村长的办公室是一栋二层小楼,外头的小院子里种了些普通的植物。

不幸的是,村长办公室的待遇还不如春红家,水电都断了,屋子里的光线很暗,为了不引起外面的注意,他们没有把窗帘拉开,灰蒙蒙的房间带来一种窒息的压抑感。

温如水被放在沙发上,她的脚虽然没有明显的伤势,可看她忍痛的样子,恐怕伤得不轻,短暂是没办法下地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温如水的嘴唇发白,疼痛跟恐惧刺激着神经,她的神情仍然很坚毅,你们自己跑,不用管我。

左弦平淡道:你放心好了,毕竟冷秋山不能死第二次。

左弦!

夏涵突然毫无征兆地怒吼起来,自从认识以来,他一直是队伍里脾气最好且情绪最稳定的那个人,几乎没怎么动过真火,这一下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这次连左弦都没再说话了。

木慈跟韩青都有些莫名其妙,只觉得气氛突然僵硬起来,好在夏涵很快就缓和神色,把话题引往另一处:大家先休息一下吧,刚刚都累了。

温如水只是静静地坐着,夏涵则跟韩青要了根烟,他有好几次想点上,最终还是没摸出打火机,这让韩青有点不耐烦:你要抽就抽,别婆婆妈妈的。

算了。夏涵转了下烟,还是把它放起来了,靠在墙边陷入沉默。

冷秋山?

木慈默默将这个名字念了一遍,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名字是引起这场不必要的纷争最主要的原因,却不明白缘由。

听左弦的意思,这个人恐怕已经死了,而且很可能是为了保护温如水而死。

这让木慈下意识看了一眼左弦,他并不觉得对方会情商低到去刺人家的伤疤,不过现在最紧要的也不是这件事。

这栋小楼刚刚已经被简单看过了,它就像看上去那么小,一楼是厨房兼客厅,还有个卫生间,然后就没了,二楼一整层大概才是村长真正的办公室,只不过锁住了,谁都进不去。

他们算是被困在这里。

现在是紧要关头,不管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大家平安出去了再沟通不迟。木慈沉声道,我想雾气只会越来越浓,不会越来越淡,否则阿真她也不会被困在旅馆里三天,加上现在斧头男白天直接出来了,如果只能待在屋子里,有没有伤到腿都一样。

木慈这番话说完之后,房间里的气氛稍微好转了一些。

就连温如水都把头转了回来,她深吸了口气,轻声道:我有个想法,不过没什么证据。

说说看也好。韩青脸色不好看,毕竟就剩下我们五个了。

我怀疑祭品实际上是假线索。温如水缓缓道,我们在下车之后,除了车站提供给我们的身份之外,是没有任何头绪可言的,因此我们会抓住每个不必要的疑点来猜测,就好像我跟木慈被袭击那一天,我们认为是死去的老板娘作祟,实际上是春红一样。

木慈认可地点点头:没错,因为我们只有答案,确定这个地方一定会闹鬼,或者说一定会出事,所以捕风捉影,感觉什么东西都不对劲。

韩青迷惑道:可是阿真不是拍到了那张纸吗?

他们所有关于祭品的猜测,也都是从那张纸开始。

如果真的是祭品,为什么宁宁是被一群孩子推进水里淹死的呢。温如水摇了摇头道,那张纸只能说明村子曾经为了建桥,害死了两个孩子,却没有足够的证据说他们需要祭品,而且仔细想一想,如果把旅客作为祭品,未免太不稳定了。

这无疑是否定了木慈提出的祭品说,木慈有些愧疚:那我岂不是误导了大家?

那倒不一定,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关联的,只是我还没有想出来。温如水皱皱眉,突然看向了左弦,虽然我们本来的目的地就是办公室,可被斧头男追的时候,路上有几间空屋,你看都没看,是故意往村长这边跑的吧。

你们说过村长办公室外被村民盯着。左弦微微笑道,巧合的是,春红家也被人盯着,所以路上我就一直在想,得怎么应对那群村民。如果他们已经被杀了还好,如果没有被杀的话,真的还会像之前那么和善吗?

果然不出所料,王才发说他不跟村长来往,斧头男很可能会按照他的习惯远离办公室。如果当时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现在我们恐怕得进到迷雾里去勾引一下斧头男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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