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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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一直都没个正形,这让本来就憋着气的木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也不知道左弦出去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苦艾酒耸耸肩,用手指比了一下,两条腿走出去的,当然是两条腿走回来,总不能变成八脚蜘蛛爬回来吧,最多就是回不来。

木慈还以为他很喜欢左弦的,一时间难以置信: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

不然呢?苦艾酒非常悠闲地笑起来,我们是在玩命,又不是在郊游。不是都说,生死有命,成败在天嘛,是这么说的吧?他回来跟回不来的几率分半,又不是我逼着他去的,我有什么好沉重的。

你倒是个地道的中国通。木慈忍不住讽刺了他一句。

承让承让。

过了一会儿,陆晓意跟宋婕走过来,看见她们俩,艾巧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一下子缩起来,两人却谁都没有理她,宋婕大马金刀地坐下来,皱着眉头道:情况不对劲。

这时候丁远志也走过来:确实不对劲,戏棚子里没人进来换衣化妆,前头声音却一开始就没断过。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估计这听戏的不是人,唱戏的估计也不是人。

中年男人颤抖着声:那怎么办啊?

陆晓意垂着脸想了想,说:我们到戏台子那去看一看,我跟阿婕有默契,发生什么事也能反应过来,应该没什么问题,说不准还能碰上左弦,看看他有什么说法。

这时艾巧探出头来,怯生生道:我们也要去吗?

宋婕找了把大剪子,把她们俩的袖子裁下来做成面巾,闻言冷笑一声:你要做什么,跟我们没关系。

她跟陆晓意将脸蒙上之后,又互相拥抱了一下,像是要给予对方支撑的力量,随后就掀开帘子出去了。

有艾巧在这里,木慈也差不多歇了出去的心思,他看看苦艾酒跟丁远志,问道:你们俩不出去吗?

丁远志显得很光棍:都三个人出去了,我们出不出去都是一样,起码现在能确定的是这个戏棚子是安全的,我不打算出去给自己多找点事做。

对这种什么习俗的,我不熟,就不添乱了。苦艾酒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人很干脆,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就老实点待着。

艾巧大概是觉得自己被含沙射影到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人有心情聊天,而唯一有心情跟人聊天的苦艾酒又显得跟环境过于格格不入,没人想跟他聊。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晓意跟宋婕先回来,后头跟着护送着她们俩的左弦,三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特别是两个女孩子的眼圈是红的,神情惊恐又愤怒,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

木慈检查了下三个人,确定他们没有出事,忙问道:怎么了?

看戏的人里有杨卿卿他们。左弦的脸色也不太好,他把灯笼放在角落里,轻声叹了口气,那些孤魂野鬼需要一张人皮来听戏,就把他们的穿走了,槐树上挂着

当时的场景实在是太恶心了,连左弦都说不下去,他皱着眉头转开话题:不过我们在边上旁听了会儿,戏台上似乎在演一出叫《活捉》的戏,我听那些看戏的说这个魂旦演得很好,我对戏剧不太了解,你们有谁知道的吗?

魂旦是指演女鬼的角色。艾巧大概在刚刚的沉默里回过味来了,这时候努力彰显自己的价值,我以前跟着外婆看过这个戏,其实是叫《活捉三郎》,剧情是水浒传里改来的,大概是说阎惜姣嫁给宋江后,与张文远私通,被宋江发现后杀死,阎惜姣死后不甘寂寞,来人间捉情郎去地府再做夫妻。

丁远志一阵恶寒:怎么这戏也鬼气森森的,鬼唱鬼戏,还能不能好了!

木慈却思考片刻后,低声道:不,我想这出戏是在暗示冥婚,杀她的虽然是宋江,但是她要捉的还是自己的情郎,死人抓活人去做地下鸳鸯

别别说了。中年男人瑟瑟发抖。

苦艾酒摸着下巴想了想,又问:还有吗?

他们似乎是在闲聊土楼主人的情况,不过都是地方俚语的,我听不太明白。左弦靠在桌子上细思片刻,倒是我有了个新想法,这些事很可能是在一个晚上发生的。

一个晚上发生的?宋婕迷惑不解,可是我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就算不说一整天,少说也有十几个小时才对。

左弦显得很平静:我们两次进入村子,相隔的时间起码有三到四个小时,更不要提之后送老人上山发生的事,按道理来讲,月亮应该会有变化才对,可是它始终待在那里,说明在主要的剧情线里,我们送完新娘子后就利索地去送老人上路了,中间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之前山里那个莫名其妙的永夜,原来是这个意思。丁远志恍然大悟,既是说土楼在地下,永不见天光,也是说这些事是发生在同一个夜晚,不见天光!

这让木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这人阅读理解在上学时一定是满分。

那我们休息的那些时间呢?陆晓意皱皱眉头,算是玩线性游戏时找NPC跟买道具的那些空余时间吗?不计入在剧情当中的。

我想应该就是这样。左弦点了点头,毕竟我们不是真正的游戏人物,老板没打算恶意针对我们,他确保我们每个人都休息够了,能去面对下一个剧情点,才会开始触发剧情。

丁远志有些不快:这么说,在剧情里头,我们送完新娘子,然后再去送老人,然后还要来给鬼摆吃的?这马不停蹄,完全没消停,生产队的驴都不能够这么干活吧!

早知道还不如跟那个板寸头一样,躺在房间里头,把时间先熬过去,总好过这会儿送命。中年男人哼哼唧唧了两声。

没人理他。

木慈又问:对了,你之前去干嘛了?

我去打听消息了,少爷果然没死,也就是说不是冥婚,而是冲喜,我们错过了最重要的线索,又被已知的信息误导,本来新娘子可以选一个能里应外合的人,说不准能提前结束这个故事。左弦神色严肃,然后我又去了一趟内环楼,想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那个梳麻花辫的,可惜没有动静。

我之前在楼下也找到一个大姐,她说纸钱是折给鬼差的,我问到少爷是不是死了,她就立刻让我滚蛋了。木慈若有所思,再加上那个吃人肉,活人寿,这个土楼恐怕不止是冥婚这么简单。

中年男人嘀咕道:这土楼建在地里头,本来就跟个阴间似的。

一直到外头的戏停了都没讨论个所以然出来,众人又等了一会才出去,香烛跟纸钱都已经已经烧成灰烬,两盏大红灯笼也暗了下来。

收拾东西时,看着眼前的糕饼点心,众人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觉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中年男人趁着大家不注意,拿起糕饼咬下一大口,还没嚼两下就呸呸吐了出来:这什么东西?!生面粉都比这东西中吃呢!

鬼吃食物的香气。左弦淡淡道,它们吃过的东西,当然就没什么味道口感可言了。

众人一阵恶寒,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踏上归程。

这次再走槐树林,所有人都有了经验,学着宋婕他们把袖子剪下来蒙住脸面,就连艾巧都知道捂住自己的嘴了。

不过等走到槐树林里时,木慈才意识到他们完全低估了眼前的场景。

好几具酱红色的人体挂在槐树的树梢上,其实要不是大致的形状还在,几乎没有谁看得出来那是人的尸体,没有了外面那层皮,内脏几乎全掉了出来,血淋淋的肉缠绵地牵连在骨头上,鲜血还在一点点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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