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5)(2 / 2)
木慈刷着牙,看着镜子里餍足又疲倦的男人,牙刷还叼在嘴里,露出满嘴的白沫,另一人的牙刷才刚使用过,齐整地被摆在角落里。
他若有所思地把牙刷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然后才开始漱口。
这一切都很美好,正因为美好,才显得恐怖,就像精美的包装纸当中包裹着一个被打开的潘多拉盒子。
可说不准,总有灾难,也总有希望。
出来的时候馄饨还烫,左弦还是一盘子沙拉,只不过添了点玉米粒,木慈坐在他对面,忧心忡忡:你什么时候变成食草动物了?
还有肉。左弦翻出底下煮得发白的鸡肉。
健康餐?木慈先喝了一口汤,沉吟道,先声明,你加这么多酱可跟任何健康营养都搭不上边,而且你的身材不错。
考虑到他们昨晚进行的活动,木慈有绝对的发言权。
左弦轻笑起来:我只是喜欢这种清爽的口感。
两个人在房间里消磨了会儿时间,又到正午才出门吃饭,木慈看见陆洺探头探脑地到处观察着,衣服里藏着一朵红玫瑰,被发现后尴尬地对他们笑了两声:这么巧?昨晚约会怎么样?
还不错。木慈说。
左弦只是静静地凝视他:给安子的?
嘘陆洺几乎是飞扑上来堵他们的嘴,然后在左弦冰冷的眼神下一个急刹车停在两个人面前,露出个近乎有点痴呆的笑容,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只是只是一朵花而已,又不是约会,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左弦自顾自地说下去:大家的新鲜劲估计已经过去了,我猜恐怕没人会腾出位置。
又不要紧陆洺小声嘀咕,又不是每个人都要清场。
他猛然回过神,意识自己说漏嘴了什么,略有些焦虑地在原地打转,咳嗽了两下,胡乱挥着手,像是要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对了,还没问你们呢,怎么出来了?
吃饭。木慈简洁道,我们来吃饭。
噢噢是啊,吃饭,没错,都正午了。陆洺几乎有点六神无主了。
而左弦只是戏谑地看着他。
好吧。陆洺最终只好放弃,勉强承认,就只是别说出去,这是个惊喜,而且我还不确定她怎么想,别让她很尴尬。
不过他很快又紧张起来:不过,我是不是看起来太明显了?你们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不能这么过去。
我们可以先进去。木慈非常体贴地说道,然后你再进去,这样就没人会注意到你了。
陆洺一下子松了口气,充满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
不客气。木慈想了想,揶揄道,这只是点小忙,总比生死关头要我救别人的命来得简单点,我很乐意帮忙。
陆洺哭笑不得。
木慈不是很清楚陆洺有没有约到安子,或是别的什么,他们只是安静地吃了一顿饭。
正如左弦所说,其他乘客对他人约会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大部分人还是更注意自己的生活,其他人的事说到底只是平静生活里的部分调剂品。
看来下次他们就会让我们滚回房间去了。左弦端着水杯,不无悲哀地感慨道,亲切的友邻一去不复返。
木慈笑了下。
他们没有让我们昨晚上滚回去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说得也是。
第五天时,韩青上车顶掉了套餐里罗密桑空缺下来的位置,尽管那个名字早已消失,可当它被另一个人填上时,木慈还是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刺痛。
温如水在餐车里坐了一个下午,苦艾酒非常贴心地跟她打牌到晚上,输得一塌糊涂。
除此之外,他还带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新消息大站点里存在不止一样关键道具。
因为随他一起上来的另一名新人同样加入了套餐。
他们尽量召集了所有没得到回程票的乘客,记录并通知相关的情报,可除此之外也做不到更多。
第九天晚上,木慈的桌子上出现了两张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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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第六站:巴别(01)
木慈坐在咖啡馆里吹着空调晒太阳。
他坐在很靠窗的位置,玻璃幕墙外不远就是公园,一张长椅正对着他的视野,偶尔能看到情侣携手在绿荫里走过,在上面落座。
不过这会儿木慈没什么心情观察他们,而是焦虑又反复的思考着:我为什么没有上那辆火车?
半个月前,不知道怎么的,走到检票口的时候,他忽然犹豫了,也许是觉得还没来得及欣赏这所城市,也许是觉得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实在过得有些无聊,于是退票后找了新酒店住下。
实际上生活并没有因此发生任何变化,这座城市跟木慈所居住的地方没有太大的差异,就连娱乐广场的菜式也相差无几,照旧是长时间的地铁,人流,钢筋大厦
噢,倒有一点变得不一样了花销。
木慈花了好几天无所事事地在这座城市里闲逛,他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退票,而且这几天还翻来覆去做一些有关火车的噩梦的,像是一些令人作呕的残肢碎肉。
考虑到木慈从来不是个重口味爱好者,他实在很难想象自己怎么会做梦做到那些东西,而且就如同曾经身临其境,鼻下仿佛还萦绕着徘徊不去的恶臭跟血腥气。
除此之外,木慈还反反复复地梦到一个数字。
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可那数字每分每秒都在脑海里不停地起伏着,像是狂涛下的灯塔,巍然不动地伫立着,散发它让人难以忽视的光芒。
木慈的头又开始疼了,他最近总是头疼,疼过之后就会涌入一些新奇古怪的碎片,残破不堪的,就像那些尸体的碎块。
记忆里最完整的画面,月夜下,荒凉无尽头的平原,轻轻抱住他的男人。
他的头发很短,皮肤很白,宛如黑夜的魅影。
而他们在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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