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8)(2 / 2)
什么事?
木慈挠挠头,有些烦躁:你不是刚刚掉水里吗?我猜你不打算去医院,反正我晚饭还没吃,要找点吃的,准备顺道去帮你买点退烧药,把你的房卡给我,免得你等会发高烧不省人事,我还得去找前台。
很周道。左弦评价道,麻烦等我一下。
左弦去清点了下自己的现金,钱包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排排卡,他迟疑地回忆片刻,才想起现在更流行手机支付,而不是现金交易。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走出去,为自己的耽搁随口找一个轻描淡写的理由:我把手机落在枕头底下了,找了一会儿。
现在又不知道价格,等我买回来再说吧,你刚刚也太急了,其实给我房卡就行了。木慈只拿走了房卡,然后靠在门边,皱眉提醒道:对了,你要是饿了,记得叫外卖。
外卖左弦怔了怔,随即回应道,好的,多谢关心。
他看起来是根本不太了解,或是不常用。
等木慈回来的时候,左弦正躺在床里闭着眼睛,看上去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下,床上的人突然开口:你买了粥?
啊!木慈被吓了一大跳,他急促地转过身,惊魂未定,你没睡着?
我还算警惕。左弦迟缓地把自己撑起来,他平静的脸染着绯红色,睡在床的边缘,高热在血管里流淌着,让他感觉自己像行走的岩浆,药呢?
木慈搞不清楚左弦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那个外滩里把自己折腾成这个狼狈的模样,不过他很清楚一件事。
在这里。木慈走过去,把左弦从床上扶起来,让对方完全靠在自己怀里,手微微颤抖着,那些药片在他的掌心里几乎要融化,你可是我们这里负责想办法的人,总不能指望我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忽然感觉一阵眩晕,立刻就能理解之前左弦在站台时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了。
信任,爱意。
不属于他的情感无穷无尽地借助木慈的胸膛里流淌出来,于是他也感觉到了相同的幸福。
这是假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左弦。
可他才是木慈所爱的那个人。
在相同的选择前,左弦险些杀死木慈,而木慈选择当自己一无所知。
理智却又提醒着木慈,他该让这个人吃药,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左弦闷笑了两声,胸膛微微起伏着,身体比起温暖更接近滚烫,手指很亲密地搭在木慈的手腕上,微微摩挲着:你总是这样。
他的语调变得亲密又粘稠,如一罐打开的蜂蜜,在木慈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过多的情感冲击时,突然听到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凑近,紧接着手腕一痛,刹那间天旋地转,他被按在了床上,咽喉瞬间受到钳制。
剧痛袭上神经,木慈试图挣扎,对方却很快加重力气,那提升的人体温度跟被压制的胸口憋闷得让他喘不过气。
饶是如此,木慈还是死死抓着那些药,他竭力控制住面部肌肉,装作一无所知又愤怒的模样,竭力掩藏起恐惧:怎么了?你干什么?!
别害怕。左弦轻柔地安慰他,手指抚摸过木慈干涩的眼眶,很难想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发出这样真挚温柔的嗓音,我只是想告诉你,太靠近我会很危险,特别是你不是我的木慈,而我恰好又想见到他的时候,这是一种很巨大的诱惑力。
木慈顿时感觉浑身冰凉,白噪音暂时占据耳膜,他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看见那张令人动心的脸保持病态的嫣红跟令人惊诧的冷静。
左弦很快就松开钳制,他温顺地低下头,干燥炙热的嘴唇擦过木慈的手心,将那几颗药吃了进去,随后离开座位,用矿泉水吞服下去。
等木慈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正坐在桌子前喝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小把戏都被看穿了。
你木慈破音了,没人嘲笑,房间里只有他们俩,可他还是咳嗽了两声调整声音,你知道退烧药会还吃?
我在生病,木先生。左弦淡漠地回答他,服药能让我好得更快。
木慈说:你不担心睡过去的时候我会做些什么吗?
你可以尝试。左弦顿了顿,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如果没必要的话,我不想伤害你,我不想在这张脸上看到对我的恐惧。
木慈又想到刚刚的窒息感,油然而生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他,使得心脏震颤起来。
他呢?木慈干哑地问道,他在哪里?
左弦脸上掠过一丝微妙的笑容:他没有说出那个猜测,对吗?
什么猜测?木慈不敢确定。
也许我并没有那么爱木慈,也许这一切不过是个更深的圈套。左弦将塑料勺子放在盒子里,漫不经心道,也许这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引导他放弃对身体的操控权。
木慈的脸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白:可是,他明明说,是
是现在掌控身体的人上车。
这时木慈的手机接到了一封短信。
左弦客气地示意道:请,不妨看看,也许会有惊喜。
木慈低头快速浏览了一遍手机,上面的信息正是左弦所发,他看着眼前这个人,终于意识到了关键,微微颤抖起来:不是意外落水也不是游泳不是自杀,他在赌。如果是个圈套,你得到他的身体后立刻就会逃之夭夭,我们接到短信之后就会明白绝不能让另一个意识掌控身体。
他在拿自己当实验。
可你回来了。木慈喃喃,你刚刚想杀我,却没有真的动手,说明不是为了身体,你很想见到另一个木慈,却不想让他重新回到火车上去,继续那些经历。
就像一程漫长的宇宙旅行,左弦的休眠舱被迫打开了,他孤独流浪的命运在此刻注定,他不忍心让爱人也遭遇相同的痛苦,所以才没有真正动手,才没有完全离开。
否则他大可以让木慈濒死时交换意识,这样他们俩就能团聚了。
所以只有清醒的人才能上火车的那个猜测是完全正确的。
在恐惧时,人们总是渴望光明,却忽略光明会在黑暗里将他们暴露得一览无余。
可是在一无所知的时候,这就是一场以性命为注的豪赌,用左弦的性命换来的
真是个疯子!
他赌赢了!
木慈感觉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碾过去,眼眶一阵阵发烫,他回忆起下午左弦焦躁不安的反应,终于明白对方在那个瞬间在想什么。
左弦只是微微笑起来,看上去倒也不是特别懊恼。
本来用你来实验会比较安全,毕竟木慈始终试图保持独立性,他会告诉你们一切。左弦不紧不慢地看着他,不过那个我差点杀了你,对吧,你又这么信任他,你的道德束缚了他,他还能怎么办?他不能让你去冒险,害怕自己的猜测出错会害死你。只好用自己的命去赌,争取给你活下去的机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