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父子相逼二(2 / 2)
“宝乾三十年秋,蒲类公主才进宫,而我外公在宝乾三十年的春夏之秋,就已死了。”
“王妃真的……好记性。”
玉渊静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皇上一早就恨着高家,他把公主放在永和宫里,可见他对公主也极为讨厌,否则堂堂北狄蒲类公主,又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李公公:“……”
“一个让他讨厌的女子,和别的男人苟合产下一子,天子的威仪受损,却只是将那女子处死,留着那私生子活在这世上,这是何道理?若换了我,怕是容不到他长至三岁,生下来就让接生婆掐死了。”
玉渊顿了顿,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他甚至还容我舅舅多活了许多年,这……又是何道理?”
李公公脸色惨白的跟个鬼似的,深深的垂下了头,冷汗从额头滴落下来。
玉渊看着他大汗淋漓的样子,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心里冒出来。
“来人,将高贵妃生前十年,敬事房所有的册子都拿来我看!”
……
内殿里,四周的光芒暗了下来。
李锦夜瘫坐在榻上,低垂着头,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他一人。
二十年的光阴,辛秘,筹谋,艰难……此间种种,仿佛都被真相匆匆带走,只留下荒凉和荒唐!
龙床上,宝乾帝浑浊的眼睛望着他,默默不言。
倘若此刻李锦夜能抬头看他的父皇一眼,定会发现帝王的眼睛中透着浓浓的杀气和讥笑。
恰好此时,玉渊走进来。
她走到李锦夜身边,手轻轻落在他肩上,目光却淡淡地看向宝乾帝脸上。
“暮之,我在南越国的时候,跟那里的大巫学过一种密术,此密术只需两滴血,便可验出你和皇上是不是真正的父子,这与咱们中原的滴血认亲有异曲同工之妙。”
话落,床下,床上的人都瞬间有了动静。
宝乾帝瞳仁骤然一缩,李锦夜则猛的抬起头。
玉渊飞快的从指尖挑出银针,在李锦夜的食指深深一刺,挤出两滴血珠在玉碗中,又往碗里头洒了些白色的粉沫。
“皇上,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敬事房和内务府的册子也有可能作假,我唯一信的,就是这个密术,咱们是骡子是马,就用血来见分晓吧!”
说罢,她将李锦夜的手一松,飞快的握住皇帝那布满老年斑大掌。
行将就木的老皇帝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甚至一把掀开玉渊的手,裹挟着满身戾气怒吼道:“你敢逼迫朕?”
玉渊的眼中没有任何表情,她上前一步,直视皇帝的眼睛:“只是一滴血而已,皇上在怕什么?”
老皇帝刚刚那一掀用尽了全力,此刻只能仰着脖子,用力喘着粗气,但看向玉渊的眼神却极为狰狞。
“还是说……李锦夜其实就是你的亲儿子,你编出这个谎言就是为了从根子上给他致命一击。”
“阿渊?”李锦夜骤然出声,清瘦的身体剧烈的战栗,“你在说什么?”
玉渊俯下身,双手捧住他的脸,“李锦夜,整个六月他的确没有宠幸过公主,但他宠幸了高贵妃。但你知道吗,他已经整整十年没有碰过高贵妃一根头发丝了,因为他恨高家入骨。试问,高贵妃年轻的时候,他都不碰她,年纪大了,反而能吸引帝王的宠幸吗?这突然如其的一次宠幸,因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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