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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醉面红耳赤回到自己的房间,冯思文奇怪地望着少年耳上的红,意识到对方的目光少年故作镇定:天气太热。
冯思文按下心里的疑惑没有再问,他后知后觉在吃了一半的蛋糕上插上蜡烛:生日应该许愿的,许个愿吧。
宋醉不喜欢许愿,在他过去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愿望成真过,他初中时许愿逃课不被老邓发现还是被抓了回去,可望着冯思文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
希望收到录取通知书。
他身上压根没什么钱,上学申请奖学金后他就可以从许家搬出去了,不用死皮赖脸在许家不走。
冯思文本以为会说同许宁不分手,谁知说的是收到录取通知书,不禁想这个愿望太难实现了,以宋醉的分数上不了大学。
冯思文离开后少年坐在椅子上看物理书。
突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划开屏幕接通电话:同学我是精英教育的老师,看到你在页面上咨询雅思八分能上什么学校,请问您需不需要这方面的在线指导呢?我们这边有名师公开课。
他之前是在网页上咨询过,只不过对方一个劲儿推课便点了退出,不知道对方怎么有他的联系方式。
不需要。
少年眼也没抬答。
我们不止是做培训的机构,同时我们还做留学中介。仿佛听出他的抗拒对方连忙答,免费的咨询我们也可以,不知道你有没有考托福?有的话可以申请北美名校。
听着免费两个字宋醉停下挂电话的手:托福一百二十。
一百二十分?半晌后电话那边传来声音,您这个成绩完全可以申请世界顶尖名校。
电话那边的老师语气掩不住激动,虽说对方不是自己机构出来的学员,但如果能帮对方申请到顶尖名校,挂出去就是金字招牌。
斯塔福大学、加州大学或者耶鲁大学基本没什么问题,如果你有需要我们这边也可以帮忙要推荐信,肯定会让您申到心仪的名校。
他以为这个年纪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虚荣心,但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冷静:麻省理工能申请到全奖吗?
麻省理工的国际本科生基本很少能拿到全奖。老师客观回答,但以你的分数录取不会有什么问题。
推荐信可以托人写,社会活动有时间丰富,这么高的分数一万人也出不了一个。
在他看来留学的金钱不是问题,能申请到什么样的大学才是问题,虽然留学生里不乏素质优异的学生,但有相当一部分群体只是为了镀金。
见过的家长砸钱扔水里没没水花,好不容易录到一个野鸡大学欢天喜地。
然而他听到电话里的少年说了声:那算了。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可是普通学生梦寐以求的世界名校,少年居然就这么放弃了,如果他要是知道少年只考了一次更会觉得可惜。
宋醉对上什么大学没有执念,但一定得是世界名校,如果不能申请到全奖的话他没钱去读。
至于沪大说实话希望不大,因为有全国最好的物理系,他这个分数上的几率不高,连录取分数都没看。
他静静坐在房间思考自己的未来,即便三年里他安静听话,在许家的日子依然呆不长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去什么地方。
他仿佛做了一个无比真切的梦,虽然许宁对他呼来喝去但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熄灭了,卷头发的少年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玉坠,闭上眼如同对神明许愿。
在他的十九岁生日将要结束前宋醉的电话忽然响了:请问你是宋醉吗?麻烦签收下快递。
这个时间点不知道怎么会有快递上门,房间里少年谨慎开口:不需要我自己付邮费吧?
听到否定的答案他出门取快递,大厅里沸沸扬扬,他安静抱着快递穿过大厅走回房间。
他不记得自己在网上买过什么东西,他在椅子上坐下,用桌上的直尺拆开文件袋,是沪大的录取通知书。
第二十六章
沪大作为历史古老的大学之一,通知书的正面用毛笔绘着沪大的百年校徽,背面则是立学为先读书为本的校训。
他捏住通知书的一角,依照自己六百六十五分的高考分数是考不上沪大的物理系的,他以为是寄错了。
恰好招生办打来致歉的电话:抱歉你的通知书寄送出了问题,这么晚才寄到。
宋醉问出心里的疑惑:我这个分数真的能上沪大吗?
你今年要是报经管肯定上不了,经院最低分数六百九十二。电话那边感叹,这年头学物理的太少了。
电话结束后少年走到高处的天台上,他翻过栏杆坐在天台的边缘,从口袋里拿出颗瑞士糖吃着,细白的腿轻轻在空中,这便是很开心了。
翌日宋醉难得睡到自然醒,他没有立即走出房间,而是开始收拾行李。
既然考上了沪大便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他对旁观许宁同白问秋在公开场合的不当行为没有任何兴趣。
因为早做好走的准备,大部分行李没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整理起来不费什么工夫。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许家时,也只带了一个行李箱,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新奇。
少年没带上任何贵重的东西,把那块儿帝王绿也留在了桌面上,他知道不是他该拿的东西。
陈旧的行李箱里大部分是书和实验仪器,连衣服都没带多少,收拾完毕他才走下楼。
他嗅到餐厅传来的香味,坐到餐椅上吃着烤得香喷喷的鸡蛋仔,思考如何对许宁提分手。
以他对许宁的了解,如果是他提的分手许宁能气三天三夜不睡觉,倒不是因为有多喜欢他,只是因为没面子而已。
他还是希望能好聚好散的,陷入社交问题的少年不知不觉吃完了盘子里的鸡蛋仔,他礼貌问向厨房边上的金明:方便给我倒杯果汁吗?
金明昨天在贺山亭面前表现失利正心情不好,本来可以去贺家的机会泡汤了,他翻了个白眼:自己不会倒啊。
少年的身段单薄得风一吹就倒,腰像是用手掐出来般消瘦,泛出青白的手腕更是纤细。
每日送来别墅的新鲜果汁都一大桶摆在台面上,以这位的力气根本倒不了,他没指望宋醉能喝上果汁。
谁知下一秒宋醉走入厨房,左手提起桶果汁倒进玻璃杯,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正在这个时候金明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望去许宁和白问秋走下楼。
别墅里藏不住消息,昨天白问秋从许宁房间里走出的事都传开了,都说宋醉没两天就要走了,有时间不如讨好白问秋。
想到这儿金明转身进厨房煮咖啡,煮好后端到白问秋面前献殷勤:知道您喜欢喝咖啡特意煮的,连豆子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白问秋接过杯子抿了口,他瞥见坐对面的宋醉,不经意问许宁:今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许宁想也没想点头,他拉开椅子坐下,下意识朝宋醉的方向看了眼,正是这一眼令他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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