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追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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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紫鸢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暗暗好笑,道:“那么我问你,为什么他们要绑走你们的小汗爷?”

鲍东河呃了一声,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才发火。”

霍紫鸢道:“以你的武功,或者可以跟我打个平手,对付杨简,只怕你有心无力吧?还不说实话?”她见鲍东河有些眼光闪烁的样子,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鲍东河见她咄咄逼人,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他们在找的东西,是我们的小汗爷无意中发现的,这件事大汗都不知道。”小汗爷发现的埋藏九鼎的山洞,正好在马群山,离吐谷浑临时驻扎的王庭不远。

鲍东河道:“我也不知道小汗爷发现了这么个地方,那天他带了人出去狩猎,结果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里有些碎裂的铜块,他看见其中一块上面有一个兽头,觉得很好看,就把这块兽头带了回去,结果就惹祸了。”

霍紫鸢道:“原来如此。”心想:“那个冒牌的阴山马帮掳走吐谷浑的小王子这个办法虽然不高明,但也不失为一种自保之道。他们既然是冲着九鼎来的,那么他们肯定有他们的‘上级’,这个‘上级’逼迫甚紧,这冒牌的马帮无法交差,只好把吐谷浑大汗疼爱的儿子掳作人质,以便自保,还能逼问出九鼎的下落。”

想到这里,霍紫鸢道:“你一点他们去向的线索也没查到吗?”

鲍东河道:“没有,就算查到,我也不能告诉你。”

霍紫鸢道:“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知不知道我和继欢哥哥这样做正是要保全你的性命。以你的武功,单枪匹马肯定胜不了那个冒牌的马帮里的那帮人。等你找到他们,你也许就要死在他们手里了,傻乎乎的。哼。”

鲍东河是个火爆脾气,听了这话气得吭地一声,双手关节抓得喀喀脆响,半天没说出话来。因为事实的确如此,他连要胜诸葛章都大费周章,杨简的武功听说还在诸葛章之上,在加上裴继欢见到的那帮堂主和舵主之类的人物,真要动手硬拼,鲍东河一点好处也占不到,没准还真的要送了性命。换句话说,裴继欢和霍紫鸢其实应该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才对。

霍紫鸢道:“我知道你武功不济,但追踪的本事却是大大有名,你带我们去找那个冒牌的马帮,追上了人,我们夺回我们要的东西,小汗爷交回给你,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鲍东河只好借坡下驴,点头道:“好吧。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四周查看一下,找些线索。”

裴继欢如有所思,道:“这个冒牌的马帮为什么抓走吐谷浑的小王爷?难道他当真是为小王爷知道一个鼎的下落吗?这可不像黑道平素所谓呀!他们犯不着只是为了要从小王子嘴里得到九鼎的消息,就把他抓走呀?”饶是霍紫鸢冰雪聪明,裴继欢的问题,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九鼎已经被裴继欢或打碎,或沉进了万丈深渊,鼎上记载的禹王神剑,都被他拓下来之后用紫霞剑刮掉了,流传千年的禹王神剑中的上乘的内功心法,都不见了。如果是为了禹王神剑而来,所有的人都应该来找裴继欢才对,而不应该无关痛痒地抓走一个吐谷浑的小王子。想到这里,裴继欢隐隐感觉背后那只翻云覆雨手的力量真是十分强大,到现在一点真形都没露出来。

他粗略地综合了一下,在脑海里描述了一下那人的图像:裴继欢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的眼里,但那人却可以做到不露行迹地跟着他,令他无法发觉,要做到这一点,轻功超卓那是必然的,但裴继欢的武功超卓,那人轻功厉害,未必武功也厉害,他难道不怕裴继欢发现他的行踪,忽然反扑吗?

现在有一群人已经露出了形状:晋王、霍山老人、冒充的阴山马帮,还有一个就是隐藏在暗处的这个神秘人物,或者还有皇上唐太宗。不过最后者可能性不大,因为裴继欢最后一次去告别唐太宗时,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也许并没有心思来管这些事。他手创了一个辉煌的时代,按理他想要得到的协助不多,四夷宾服的“天可汗”并不需要一个蓦然出现的“九鼎”来振作皇威,而且其实就算九鼎都还在,也没人找得全。一个在海外的孤岛的海里,一个在大轮寺地下被裴继欢发动机关沉进了水中。唐太宗是个爱惜民力的人,在他病入膏肓的时候派人去找九鼎,这简直无法想象。

但这么一来,如果要问找来九鼎有什么作用?唯一的作用就是得到鼎上刻着的禹王神剑,如此一来,嫌疑的对象就可以缩短到两个人身上,一个是霍山老人,一个就是那个还没有现身的神秘人物。晋王找九鼎,或是为了在太宗去世后稳固自己的地位,平安过度,接过老子手里的江山。江湖中不是流传着“九鼎现,真龙出”的谣言吗?他能找回九鼎,也许能压服朝中对他不满的声音,不过这点在裴继欢看来,作用非常有限。因为自东西两周灭于秦国之后,“礼崩乐坏”延续千年都未曾得到改观,皇帝帝位的继承人选自两汉宣布集权制以来无论如何都会有各种反对的声音,李治不是圣人,在朝中得到的拥护一半一半,反对他接过权杖的人不在少数。仅凭破碎的七个鼎,但凡李治脑袋没问题的话,就不应该会寄望于此。

他被困在裴志的黑牢里有八九天的时间,而据看守黑牢的那个胖子说,他们奉命赶去马群山里某个地方时,只发现了两个大洞,并没有找到九鼎。算时间,那个藏在马群山中碎裂的鼎已经被人带走十多天了,鼎上秘密失落的风险已然存在,即使迟些日子能打听到这个鼎最后的去向,风险无疑是大大增加了。假如出现最坏的结果――那鼎是被晋王派人夺走的,但得不到正确的指点,找着破碎的九鼎,又有何意义?顶多也不过是练成和裴继欢一样的武功。

当然,这只是裴继欢的想法,但这个想法令他益增疑惑。

他不想怀疑太宗皇帝也插手其中,天降大任于斯人,太宗通过血腥手段夺取帝位,但他执政这么多年来,的确堪称一个合格的皇帝,身为帝王有些“权术”,这倒无可厚非。裴继欢对他感情复杂,但这并不妨碍他仍然愿意相信唐太宗是个正人君子。他随时可以去报杀父之仇,第一次夜会,只要他掌力一吐,就可以替父母双亲报仇,但唐太宗居然丝毫不惧,有戚戚之心的小人是绝对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魄力的。唐太宗的故作镇定里是有一定做戏的成分,但他的本色外露还是个给裴继欢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迫使他在见到唐太宗之后的半个时辰里,就放弃了替父母报仇的想法。

那么就是别有原因了。

他十分不喜欢晋王,但此时也必须把晋王排除在外。刚才已经想过,就算李治有把握把九鼎全部找回,也还是阻止不了朝中对他不满的大臣依然对他不满。得罪大臣,相当于得罪天下,李治性情诡谲,也不应该做这种直冒傻气的事,何况,太宗已经指定好的四位顾命大臣之一长孙无忌也不会让他做傻事儿。

真是百思莫得其解。

所以只剩下霍山老人和那个还未露面的神秘人物了。基于江湖获利而言,值得怀疑的只有这两个人对九鼎会有不死心的打算。依附晋王的玄幽老人已经被霍紫鸢的母亲傅青衣给废了,除此之外,裴继欢暂时想不到还有别人对九鼎有野心。

鲍东河去了一阵回来,道:“要追踪他们,这就跟我走吧!”

三人走出门外,鲍东河道:“你们俩乘马,向西南方向走。”

裴继欢道:“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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