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的芬达流了一地,是青苹果的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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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十年前,跟着情夫毅然决然离开了东城的寇菡曾经在两年后的一个上午,重新瞒着男友,像东躲西藏的耗子,只身跑回了东城。

那天,她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绸缎裙,拎着一只小型提包,立在那个她发誓用眼都不会再回到的家里,辛勤地张罗了一整天。

沙发上的臭袜子和脏衣服被洗出飘香的皂味,地上潦倒的白酒瓶被依次收进纸箱,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就连厨房换气扇上油腻的黑渍都被她用钢丝球刷得一干二净。

傍晚,夕阳将天边染红,与同学相约在电影院门口打球的少年迎着晚霞恋恋不舍地归家,兜中的钥匙捅开大门叫了一声“爸”,他右手握着一瓶没喝完的冷饮,左手还没来得及用下摆拭掉额角的热汗,汽水就被面前的场景惊到跌落地面。

黏腻的芬达流了一地,是青苹果的绿,而那个被他和他爸造得臭烘烘的狗窝,焕然一新地敞亮着,而他许久未见的母亲竟然亲昵和他爹坐在客厅的饭桌上交杯换盏。

一看到儿子进门,寇菡眼神闪躲,像是罪犯看到了警察,不由自主地往溥凤岗身后的阴影里缩了缩,还是溥凤岗抬手饮下一杯由寇菡亲自斟给他的二锅头,大掌一挥招呼着溥跃洗个澡来上桌吃饭。

寇菡离开家南下的这两年多中,溥跃曾经不止一次诅咒过她。

希望她失去美丽的容颜,希望她失去爱情,他希望她被新欢弃如敝履。

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钢铁般坚硬的愤恨软化了,反而变成了一种内疚和后悔。溥跃开始希望,他的母亲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届时他会站在家里为她开门。

溥跃不知道溥凤岗在那几年独身的日子中有没有思念过寇菡,但儿子对母亲的思念,像是缠绕的藤蔓,不停在他的胸口盘踞收紧,始终是要驱散阴霾的。

他似乎可以原谅母亲的出轨了,他也理解她一时没受得住诱惑,只要她现在肯回来,回到这个家就好了,因为她在,这个家就显得格外温暖而美好。

那天,溥跃以为他的期盼成真了。

冲凉的少年思量着欣喜若狂,不等热水器内的热水均匀,就擦掉满身冰冷的水珠套上衣服冲出了浴室。

饭菜的滋味他囫囵吞枣,全程他没叫一声妈,但他眼神里写满了小男孩式地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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