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说买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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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米就细细的跟她二人讲:“酱菜好不好吃,跟原材料有关系,跟做酱菜的手法有关系,还有就是跟买酱菜的人的口味有关系。有人爱吃甜的,有人爱吃酸的,还有人爱吃辣的。你把甜的东西卖给爱吃酸口的人,他肯定不会喜欢你的酱菜,没准儿还会说你的东西不好吃,你把辣的东西卖给不吃辣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爱吃呢!”

李氏点头,越听越有道理,这会儿她也不觉得身上累了。

“所以说,酱菜生意要想做得好,种类齐全很重要,不但要好吃,还得干净卫生。而且一定要跟别人家做的不一样。”

“酱菜不就是酱菜,还能有啥不一样的?”李氏有点糊涂。

周小米就细细的跟他们说这里头的事儿,“乡下人家做酱菜,都喜欢糊弄,在他们看来,酱菜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但他们并不是吃酱菜的口感,品尝它们的味道。而是单纯因为冬天没有菜,习惯了用酱菜代替,省钱不说,还省事。”

李氏又不由自主的点头。

周小米又道:“以前我们跟老宅没断亲,没分家的时候,家里常年吃酱菜瓜子,把秋天下来的黄瓜洗一洗,往酱缸里一扔,等到吃的时候挟出来,切一切,就算是酱菜了。”

想起过去的日子,周小米不由得苦笑一声,才道:“姥姥,别说那黄瓜没啥味儿,就是那大酱也被祸害够呛,根本不好吃。还有咱家,我记着姥姥一直爱用大葱腌咸菜,也不怎么弄,就是把大葱搁盐水泡泡,捞起来就吃了,是不?”这作法,在后世葱价上涨的阶段,完全可以被称作是有钱,任性的土豪做法。但是在这里,只是省钱的做法。大葱便宜,或许在乡下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花钱去买它来吃,随便开出一小块荒地,就能种出足够一家人吃上一年的大葱,而且这东西也好活,不用怎么打理,到了春天,有些葱根自己就钻出来了,还可以接着吃。

李氏让周小米说得有些尴尬,那些年家里穷的厉害,为了还债,腌咸菜也就能腌点大葱,哪怕是萝卜她都舍得不腌,都留着卖了换钱呢!

“所以,我们不能做这样的酱菜。姥姥,你想想我送来的那些大酱和酱菜,跟咱自己家做的,是一个味儿吗?”

周小米做的腌地环,酱八宝菜,味道都特别地道,不会太咸,口感脆脆的,里头滋味十足,让人吃了还想吃。特别是食欲下降,生病,天气热的时候,吃那些酱菜最下饭了。

李氏不住的点头,“你别说,当初小米送这些酱菜来的时候,我还说呢,这咸菜的味道老好了,又脆声又甜丝丝的,唉,腌个咸菜还那么多花样。”其实那会儿就是在变向说周小米不会过日子,哪儿有腌咸菜又用糖又用酒的,那佐料像不要钱似的往里倒,想想就心疼。

“姥,咱们吃这个,您觉得心疼,可是那些有钱人家会觉得心疼吗?”周小米跟她算了一笔帐。

就拿腌地环这个普通的小菜来说,它是野菜,漫山遍野的长,挖出来晒一晒就能用,根本不花一文钱。加上盐,少量糖,醋之类的配料,一斤的成本价格大概在三文以内,转手卖到店里,就能翻一倍,而那些卖酱菜的店铺呢,收益更大。

“他们会把酱菜的价格翻好几翻,转手卖给那些富贵人家。姥姥,你想啊,那些有钱人,会吃便宜的东西吗?他们放着山珍海味不吃,反而要吃酱菜,吃的不就是一个可口,一个新鲜吗?谁会买五六文钱一斤的东西?所以啊,要是想做精品,价格一定要够贵!”

李氏听了周小米这番话,惊讶的不行,一边暗暗思忖着外孙女的话,一边惊讶这孩子的思维也见识,这些东西可没有人能教得了她,再说这孩子才多大啊,要不是自己用了心的去观察,哪会儿清楚这些道道啊!

“闺女,娘还是没太懂,你到底是想让你姥姥怎么做啊!”

周小米想了想,才一本正经的道:“娘,我是这么想的。我姥姥家这种情况,眼下真是急不得。怎么着,也得等我大舅母做完月子的,再来讨论做酱菜的事儿。我想着,先帮他们把做大酱的东西置办起来,开春正是下酱的时候,这大酱看着不出奇,可是要真是卖起来,那利润也不小。等日后山上,地里的菜都下来了,再研究腌菜的事儿。而且我也想好了,要干,就往大了干,别像我那个时候卖酱菜似的,便宜都让人家开铺子的赚去了。”

周小米卖大酱,酱菜挣钱的事,李氏也知道,当时她还说自己这个外孙女能折腾,小小年纪就知道攒私房钱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挣钱的事儿有了希望,只不过,人家孩子鼓捣出来的东西,平白无故的让给他们,这好吗?

“小米,姥姥问你,这做酱菜和下大酱是不是都有方子啊?”李氏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周小米大概能猜到李氏的想法,便道:“是有方子,不过这方子都是我自个儿翻书找出来的,那些饮食杂谈里头有些一些含糊的方子,我还往里头新加了东西,所以咱们的方子绝对是独一份,跟谁家的都不一样。”饮食文化博大精深,、后世人在前人总结的经验上善加引用和改良,将食物的色、香、味发挥到极致,所以周小米在饮食方面的造诣和经验,根本就不是这个时候的人能想象的。

“就算是跟别人的不一样,可到底是我们小米自己研究出来的。姥姥不能要你的方子!”

周小米傻了,直直的道:“姥姥,你这是拿我当外人呢!”

李氏连忙摆了摆手,“姥姥不是那个意思,这总归是你自己鼓捣出来的东西,姥姥是大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拿了。”在李氏眼里,方子都是很值钱的东西。当大夫的有药方,染面料的有染布的方子,酿酒的有酒方,这些东西都是挣钱的,要传儿不传女,一代代的传下去,好用以保证家里的事业能一直进行下去,红红火火的。

酱菜方子也是方子,就算挣不着大钱,那小钱也是不断的。况且李氏听林氏提过,说是当时孩子自己做酱菜,可是没少卖钱。

“姥姥,我说给你就给你,我爹,我娘,我们全家人都是这个意思。”周小米只道:“当初我们都要饿死了,还不是你跟我大舅他们,把粮食省下来给我们送过去?那些年要是没有你们,我们娘几个只怕都得不着好。我三哥能有今天,还不是多亏了你们时不时的接济?要不然,他能不能挺过来还两说呢!姥姥,我们家有自己的豆腐坊生意,镇上还开了铺子,以后还要再开一家呢!根本没有时间做这个酱菜。这些方子与其躺在那儿落灰,还不如物尽其用,赶紧把钱挣到手,好供我小舅舅读书用。况且小妞妞和壮壮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姥姥,家里以后还得添孩子,难道以后你就让我大舅打猎养活一家子?”

周小米这段长长的话,每一个都敲在了李氏的心坎上。说不动心,那是假话,可李氏还犹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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