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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撞了沈熹的赵某,他出狱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与狱友周某基本上算是断了联系。但在去年五六月份,赵某忽然从家乡来了魔都,在一家小公司谋了个货车司机的工作。

据街坊邻居透露,她们曾经在周某的住处碰见过赵某。当时已经很晚了,他不是那片的熟人,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手里提着一个大提包,看起来有些可疑,邻居就留心多扫了几眼。

现在看来,那个提包里,很可能装的都是现金。赵某前妻和女儿近来挥霍的所有钱都是赵某汇回去的,而这些钱都是以现金方式分多次存入银行的。

顾承烨沉声发问:也就是说,为了不引起警方的怀疑,不便亲自动手的周某,找到曾经的狱友赵某,指使他开车撞了沈熹。

嗯,这是目前为止最合理的解释。陈伯父继续说道:而且,据我调查,这个周某不单单与这两起车祸有关,他身上还藏着非常多的事情。

沈颂蹙了蹙眉,问:与沈家人有关?

对。周某第一次入狱,与沈氏集团有关。陈伯父解释说:多年前,他曾在沈氏集团下属的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短暂的工作过一段时间,说是保安,但实际上充当的是打/手的角色。

当时,那家公司买了一块地,搞拆迁的时候,遇到了阻碍,双方起了冲突,周某一时冲动,将一位村民打成了重伤,蹲了几年监狱。而他刚出狱没两年,就开车撞伤了沈颂的父亲。

陈伯父顿了顿,沉声问道:你们知道那家公司当时是谁在负责管理吗?

即便早就猜到这些事与沈家人脱不了干系,沈颂还是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冷声吐出一个字,谁?

沈弘庆。陈伯父字字清晰。

当时,沈弘诚结婚第二天就从家里跑了,老夫人气炸了,放话不让任何人去找他,因为她坚信,沈弘诚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根本过不了苦日子,死撑一段时间,自己受不了就会主动回来认错。

结果,老夫人等来等去,也没等到他回来认错。

趁着这个时机,沈弘庆看上了当时飞速发展的房地产行业,软磨硬泡,终于让老夫人将其中一家大型房地产开发公司交给了他。

顾承烨第一时间握住了沈颂紧紧攥着的拳头,一点一点抚平他的心绪,与他十指相扣。

感受到顾承烨掌心传来的温暖,沈颂紧绷的脊背慢慢放松了下来。

陈伯父接着说道: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我还发现周某表面上是在到处打零工,暗地里却一直干着威胁、恐吓人的勾当,好像是在替别人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为此,没少进出派出所。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沈弘诚,只要顺着周某妻儿那些来源不明的巨额财产查下去,很快就会有结果。以我多年的工作经验来看,这些钱极有可能是通过洗/钱的方式汇到了国外,而这需要警方介入才能查下去,所以,我已经将手头查到的资料全部转交给了我的前同事。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

一有消息,请您及时通知我。顾承烨说。

陈伯父:好,没问题。

顾承烨刚一挂断电话,沈颂就一把抱住了他,脑袋埋在他颈窝,像只受伤的小猫咪,脆弱又无助,低沉的声音里隐隐藏着委屈,承烨,还好有你在。

顾承烨紧紧回抱住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语气无限温柔,阿颂,不管什么时候,我一直都在。

嗯。沈颂轻轻应了一声,只要有你陪着我,我就很满足了。

每当想起父母所承受的痛苦和磨难,沈颂就情不自禁地替她们感到难过。他想为她们做些什么,可一切都太迟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一直深深地折磨着他。

过去那些年,他都是一个人咬牙硬撑过来的。

现在,有顾承烨这般坚实温暖的肩膀,可以让他毫无顾忌的卸下身上的重担,肆无忌惮的依靠,那种踏实而满足的感觉,极大的抚慰了他的心灵。

同一时间,沈弘庆气急败坏地在书房来回踱步。

他刚接了一个电话,是他给儿子沈勤安排的联姻对象的父亲冯董打来的。

沈勤不知道忽然发的什么疯,之前还和那女生聊得好好的,今天却突然严词拒绝了那女生,甚至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那女生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气得不轻,哭着向她父亲告了状。

冯董当即怒气冲冲地打来质问他,可他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通指责,好好的姻亲关系还差点儿成了仇人。

等他勉强稳住对方的情绪,准备打给沈勤,问清楚情况,却发现沈勤根本不接他的电话,甚至还关了机。

他一手培养长大的儿子,向来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现在居然敢不接他的电话,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沈弘庆气坏了,当即派人去查看情况。

很快,他就得知剑桥准备责令沈勤退学的事情,而沈勤最近这几天甚至都没有去过学校,似乎是默认了退学的事情。

沈弘庆顿时又急又怒,连夜飞到了剑桥。

晚上九点左右,沈勤正准备出门去接霍慧姣,刚拉开房门,就见一辆汽车风驰电掣地在门口停了下来,车上下来的人正是他的父亲沈弘庆。

只见他满脸怒气,大步冲他走了过来,低吼道:你干什么去!

沈勤没吭声,沉默地看着他。

见状,沈弘庆更气了,一把扯住他的衣服,拉着他进了屋,怒喝道:你给老子进来!

进屋后,沈弘庆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不复往日的温厚,目光阴狠地盯着沈勤,质问说:剑桥退学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拒绝冯董的女儿又是怎么回事,你给老子解释解释!

沈勤沉默的站在那里,听他训斥完,然后,面色平静的陈述说:你让我对付沈颂,我照做了,我改了他的实验数据,然后,被他发现了,所以,剑桥让我退学。至于,冯董的女儿,我不喜欢她,所以拒绝了她,并善意的指出了她身上刁蛮任性的恶习,仅此而已。

他话音刚落,沈弘庆嚯地站起身来,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怒斥道:你这副死样子,是在做给谁看!

沈弘庆最看不得他这副云淡风轻、无欲无求的样子,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不禁让他火大。

沈勤没说话,一股咸腥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开来。

你是我沈弘庆的儿子,生来就是要做大事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你既然生在了沈家,就绝不可能一辈子只当个没出息的普通人。沈弘庆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你这个没上进心的东西。

沈勤一声不吭,垂眸看着地面,就像是个没有情绪的稻草人站在那里。

沈弘庆疯狂的发泄着他心中的怒火,等他骂够了,火气暂时消下去一些,只听他沉声说道:明天,我就找人去处理学校的事情,不管是道歉还是捐钱,总之,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就这么退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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