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矫情 第7节(1 / 2)
漫无边际地想着事情,忽然记起甚么,扶姣偏了偏脑袋往后瞧,其余人不知是因身份还是甚么,多少都落后一个马身,郭峰更是直接坠在队尾,似有意收敛速度。
“昨夜偷袭沈峥的人,是你们吗?”她凑近了他的脑袋问,绷着的脚尖都在用力,嘴唇险些捱着他的下颌。
须臾,上首传来低声回答,“是,先派了一队人马去刺探虚实,摸清他们在府中安排的人,属下才好潜入。”
只是探虚实吗?那气势怎么看着不仅是要对付沈峥,更像是格杀勿论,连她也包括其中呢?
扶姣歪着脑袋有些纳闷,她方才上马后瞥见了河岸一角,那里漏出的黑影像极了黑衣人的面罩,便想起来问一问,本以为不是呢,没想到答案竟是肯定。
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阿父能派来救她的人,定都是忠心耿耿的心腹,不可能会伤她,难道昨夜是一时慌乱,看错了?
………
洛阳划作国都后,地域渐宽,如今毗邻魏郡,即便快马加鞭也要大半日才能进入魏郡地界。
一队人行过立有魏郡二字的石碑,分明酉时未过,天幕间已罩下一块黑布,依稀只能瞧见眼下的路,幸而入城的时辰还没错过,刚巧赶上最后一批。
如李承度所料,洛阳城尚未平定,宣国公的手没来得及伸到临郡,这里出入城门管得并不严,多使些银两就能立刻放行。
进城前各人已经打散,或藏马改步行,或扮作行商,先后混了进去,好在黑漆漆的天,往来行人都急着归家,没几人注意他们。
扶姣被李承度抱下马,早就蔫哒哒的,恨不得把整个人埋在他怀里缩成团,仅露出一双眼来,“我们住哪儿呀?”
一路上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是在逃命,肯定要以低调为主,只要不是住甚么茅草屋睡地板,她都可以接受的……罢。
郭峰张了张嘴,又闭上。
照他来说,寻常客栈定不能待,凡住店还得登记名册,届时沿路一查一个准,不如那些花楼里能藏匿人。乱是乱了些,不适合郡主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可跑起来也方便啊,事急从权嘛!但他这个主意,一提出就被李承度驳回了,如今知道小郡主对李承度的依赖,他便不去讨这个嫌,把意见都闷在了肚子里,只冷眼瞧着。
“住客栈。”说罢李承度长腿一迈,就直接往城中最大最豪华的那座客栈去。
哗啦二十几人齐齐涌去太打眼,他们早就自发分了四批,如今俱在暗中盯梢护卫他们,以防突然生变。
这时辰客栈堂前客人寥寥无几,热闹的还属掌柜养的几笼鸟雀,在里面啁啾鸣叫,让扶姣想起了府里养的小肥啾,在李承度身边伸着脖子去望,又被他按了回去。
“小娘子喜欢?”掌柜眼尖,殷勤笑道,“这鸟儿叫吉来,别瞧这名字取得寻常,您听听它这叫声是不是在说‘吉吉吉,吉吉吉’,哎呀那些家中有读书郎的,要说亲的,都喜欢养它呢,能带喜气,您若喜欢不如买一只?咱们这儿后院还养了好些,只为给客人们图个吉利,不赚银子……”
不愧是掌柜,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扶姣被他引得扑哧笑,小鸟明明叫云雀,非取个什么吉来,便张口问:“肉多么?可以吃么?”
掌柜似被扼住喉咙般顿了下,讪讪笑道:“小娘子可真会玩笑,吉来不兴食,若想要……”
“三间上房。”一道声音打断他。
李承度的声线如金似玉,刻意压低时有种难掩的威慑感。掌柜一个激灵,先前瞧这戴帷帽的小娘子,只知她通身气度定是贵人,竟不知怎的忽略了这位郎君,分明也是气势逼人啊。
掌柜心中纳罕,忙不迭为几人登记。
第十章
到底是小城中最豪华的客栈,特为小娘子备的上房确实精致。双雀娟绣落地罩隔开小厅和寝居,壁上悬了幅美人游园图,灯柱旁摆着一张茶桌,茶器一应俱全,旁有古琴和一副乳白石棋,铜炉中燃的香亦是清新。甫一迈进,真当踏进了哪家小娘子闺房。
虽和长公主府没法比,但环境摆设比扶姣预想中好得太多。
她没挑剔,反倒是不放心,“住在这儿真的没事吗?”
夜里不会有群蒙面人突然破窗而入罢……
扶姣想起赶路时在马上迷糊歇的一觉,梦里正好就是这般,吓得她差点跌下马,还好被李承度眼疾手快捞住。
眼下要独睡,她内心的不安再次浮现。
其实和李承度同睡一屋,她也是不介意的,不同榻就行,至于甚么男女大防都可以无视,反正在逃命,事急从权嘛!
不过,李承度是个老固执,如果他不想同意,就很难办。
扶姣转着想法,在屋内慢吞吞转了圈,觑了眼星月杳杳的天,突然道:“还有张罗汉床,你可以睡这儿。”
她手指过去,罗汉床确实精致,但李承度的身形摆在那儿,怕是‘屈尊’都难挤。大概意识到不合适,扶姣立刻改口,“我睡也可以。”
王六默默开口,“郡主,已开了三间房。”没必要这样分。
“三十六计里的空城计没听过吗?”扶姣昂着小脑袋看他,言之凿凿,“正是要故布迷阵,让别人猜不出我们到底在哪儿,万一有夜袭也方便脱身,瞧你就不怎么聪明,平时要多看看书。”
王六嗫嚅了下,想说人家的空城计似乎不是这么个用法,可是郡主神采飞扬的模样也叫人不忍心反驳,只能抬头看向了李承度。
在扶姣教育人的空隙里,李承度已经查过最后一扇菱窗,轻轻合上,“无需如此,属下住郡主隔壁,若有异动马上就能赶到,郡主放宽心,今夜好好歇息即可。”
他从袖中取出一把精巧匕首,教扶姣如何把握,如何刺人而不伤自己,最后道:“如有危险可暂时用它防身。”
“真遇到危险就晚了。”扶姣认真道,小小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哪有李承度令人安心,“我认床,还认人,这里的床铺睡不习惯,总得有个熟人陪在旁边罢,不然今夜睡不好,明天也不好赶路。”
“于体不合,离雍州还有不短的路程,郡主这习惯还是早改为好,否则这段时日都难歇。”
李承度眉眼间仍是一派平和,立在灯下宛若清贵君子。
君子嘛,贵在持重。王六很理解,可是说话也太不委婉了,都统到底是怎么讨扶侯欢心的,难道就凭着这一副直肠子么?
“我不管。”扶姣不吃他这套,三年前她就深知李承度的性格,早知道怎么对付他,当即一把环抱过去,双手努力箍住他腰,仰首娇蛮道,“反正今晚我就要跟着你,你在哪儿我睡哪儿,就不分开。”
李承度欲抬手推开,她就把脑袋也埋进去,把眼前人当成树般扒着不肯放,就差没手脚并用地攀爬。
王六目瞪口呆,面前都统和小郡主皆形容出色,说起来是一副引人遐思的画面罢,可是瞧郡主小孩儿耍赖的模样,又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何况郡主一路行来,虽说不是娴静温雅,但也落落大方、骄矜自重,正是他想象中世家女郎的模样,令人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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