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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困,我们趁早把事情办了,省得我爸念叨。周昱低笑,他虽然没怎么休息,但轻松愉悦的情绪把心口胀得满满的,看起来比方彦还精神。

方彦受他笑容感染,也不自觉地勾起淡淡的笑:好。

车厢里正放着舒缓的小调,周昱载着爱人,小车融入川流不息的主干道,平稳地驶向远方。

培育小孩需要办理的过程更加繁琐,等两人忙完,太阳已经西斜,周昱就近预定了一家餐厅,终于得偿所愿,和方彦一起吃饭。

方彦饭量很小,每样菜尝几口就停筷,盛了碗汤慢慢喝,优雅得像具木偶,挑不出半分差错。

听说方家家教很严,底下出来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教养优良。

方彦头上还有个哥哥,和周昱差不多大,也是个继承了方父经商头脑的天才。有这么优秀父兄在顶上扛着,方彦的日子可要比周昱轻松太多。

周昱知道方彦喜欢画画,几年前出国留学似乎也是为的学画。他们共同的家里,周昱特地留了个房间布置成画室,问过懂行的朋友,精心采购了很多画具。

他费尽心思地对方彦好,只希望能有一天把人捂暖,方彦心甘情愿被他叼回窝里。

而现在

周昱看着方彦小口喝完最后的汤,斯斯文文地用纸巾擦嘴的模样,勾唇一笑。

结婚证已经办下,共同拥有他和方彦两人的基因的胚胎已经在安安静静地生长,十个月后他们将一起在培育中心的培育箱中迎接新的小生命。

岁月无虞,来日可期。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坚决抵制疲劳驾驶。

下章主角双双领便当。

第3章 003

周昱和方彦刚吃完晚饭,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周昱一看,神色突然变得凝重:我爸疗养院的电话。

对面的女人语气急促:您好,请问您是周昱吗?

我是,出什么事了?

就在刚才,您的父亲心肺功能突然衰竭,已经陷入昏迷,如果您方便的话,请马上来疗养院一趟。

周昱如遭雷击,那女人大概很忙,通知完就挂断了电话,周昱三两句向方彦解释清楚,迈开腿大步跑向停车场。

周昱刚要打开车门,就被方彦拦住:你快两天没休息了,让我来开车。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疗养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密林里时不时传出阴森森的鸟叫。

方彦安抚周昱:别急,周伯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嗯,一定不会有事的。周昱哑声道。

话是这么说,周昱心里却隐隐被不详的阴云笼罩,他心里也很清楚,周父的癌症已经是晚期,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和方彦的结婚照,还没来得及给他老人家看一眼。

周父已经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周昱隔着小玻璃窗遥遥地看着他的父亲身上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身体几乎没有起伏,只能靠旁边仪器显示冷冰冰的数据,来表明他生命体征尚存。

周昱胸腔里像被塞了大把冰渣子,又冷又疼。

他在医生护士递来的纸单上签完字,两天以来累积的疲惫沉沉压下,他从来没有觉得提笔写字是这样沉重的动作。

但周昱不能在这里崩溃,他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给心裹上盔甲,有条不紊地处理完所有的程序,甚至体贴地考虑到了方彦:很晚了,我叫司机接你回家休息,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他心底却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在祈求: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方彦对上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坚定地摇头:不行,我不走。该休息的人是你,周伯伯一定不允许你糟蹋自己的身体,我帮你找个病房睡一觉。

这和周昱预想中的回答不一样,他现在脑子是麻木的,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方彦蹙眉,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他,手在他后背拍了拍:你现在需要休息,跟我走,来。

被方彦安顿在病床上,周昱合上眼,极度的疲劳和亢奋的神经勉强达成共识,让他浑浑噩噩地浅眠了一会儿。

半梦半醒间,心脏突然被针扎了一般绞痛起来,冥冥之中有道指引让他猛的惊醒,翻身下床,连鞋都没穿就跌跌撞撞地向外奔去。

北京时间,三点四十九分。

周昱跑到重症监护室外,看见了方彦通红的眼眶,也看见了白布覆盖的周父。

像被冰桶从头浇到脚,他扑过去悲痛至极地喊:爸

处理完周父的遗事,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周昱行尸走肉一样,机械地忙活了大半夜,终于被实在看不下去的周家族人给赶上车,他本来还犟着脖子不乐意,方彦及时拽住他: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身体要紧,周伯伯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你拖垮了自己的身体。

整整两天两夜没睡过一顿安稳觉的周昱死死地盯了同样一脸倦容的方彦半晌,才松口:好。

周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肩膀塌下来,嗓音干涩嘶哑:抱歉,今晚辛苦你了,刚领完证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害得你跟着奔波。

方彦看着这个疲惫不堪的男人,脸上终于露出了明显的情绪,他喃喃道:不辛苦,挺心疼你的。

可惜他声音压得太低,周昱没能听见。

回到家,周昱平躺在床上,明明已经累到极点,神经依然紧绷,他翻来覆去睡不着,闭眼就是周父灰败死寂的面容。

一个小时过去,周昱重重叹气,又爬起来去厨房随便找了点东西塞进肚,也没吃多少,胃里就直泛恶心。

他揉揉太阳穴,决定去公司。

索性睡不着,周父那边有周家人收尾,肯定都拦着让他回去休息,干躺着容易胡思乱想,不如投身工作好好放空一下大脑。

司机刘叔家里有事正好请假,周昱只好亲自开车。

这会儿是下午三点过,路上车辆少,缓缓行驶在空荡荡的大道上,由内而外的孤独感包裹得他密不透风。

车后忽然传来一阵尖锐急促的汽笛声,由远及近,转瞬间冲到周昱耳畔。

周昱一惊,后视镜里冲来一辆红色小轿车,疯狂鸣着笛。他猛打方向盘,及时避开小轿车横冲直撞的路线,没想到小轿车一头撞上绿化带,轰隆一声爆开巨大的火焰,离它最近的周昱首当其冲,被炸飞的车头挟裹着的强烈冲击波撞进绿化带。

安全气囊释放,牢牢地护住周昱,然而万万没想到炸成火球的小轿车还能继续失控,狠狠擦着护栏撞向周昱的车。

周昱反应相当之快,想要弃车立马逃离,可是驾驶位严重变形,根本动不了身。

耽误了这点宝贵的时间,一切都来不及了。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周昱的车也被引爆,然而他此时此刻已经不能做出反应,因为小轿车二次爆炸的碎片中,有一块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撞碎玻璃砸向周昱的头部。

刹那间,天昏地暗。

周昱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就彻底昏死过去。

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周昱头痛欲裂,耳畔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闹得他更加难受。

他的双眼好一会儿才聚焦成功,抬头就看见方彦的脸。

方彦似乎非常非常伤心,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砸,凝视着周昱的眼神是令人心碎的哀恸。

别哭。周昱一下子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本能地觉得心疼,抬起手想要揩掉方彦眼角的泪痕,半透明的手指却直直地从方彦的脸颊穿过,触摸不到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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