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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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这边说通,陈妙妙就打电话叫刘铮跟老邹汇合,在北街出口等他们。他忙活完回桌时候,许尧臣正涮一片毛肚,没留神,锅里热油溅出来,正落在他手机上。

手机屏一亮,未接来电连着微信一大串。

那边,白雪已经让跟拍关机收拾了,咱们素材挺多的,上次结束时候的还能用,陈总、许老师,放心昂。

那再开一桌,哥几个累一天了,赶紧把晚饭吃了,我请。说着,许尧臣没等白雪开口,就把服务员叫来了。恰巧,他们隔壁包间刚腾出来,正好够坐。

收了工,大家都挺放松,走过场地喝了两杯,白雪就张罗他们工作人员坐隔壁了。

他们这间安静下来,陈妙妙把许尧臣手机拿过去一擦,我说祖宗,你手机都快让打爆了。

许尧臣往椅背上一靠,懒得接。

他这话一说,陈妙妙就知道电话是谁打的了。

别不懂事儿昂,陈妙妙把手机往他手边一搁,回一个,让人老板等着不合适。

许尧臣啪一下把手机推开了,砸在滚烫的锅边上,我是真没明白,你他妈到底欠厉扬什么了?整天跟个孙子似的。

怎么说话呢!

就这么说了,怎么着,爱回你回。

我他妈惯的你陈妙妙咣当一声踹开了椅子,没个样儿!

于是陈妙妙真就给厉扬回了电话,他凑到墙角,对着那个角点头哈腰,像个见着鬼子的汉奸。

是是在北街,对,还是录那节目。没办法,录制期间不方便接昂,他拉屎去了,没拿手机是,怕他得痔疮,不让他蹲那么长时间。对对对,那行,一会儿见啊,厉总。

啪。

一回头,陈妙妙就迎来了两枚纸团,正怼在胸口。许尧臣怒发冲冠:你他妈,你才,拉屎,你才,得痔疮!

你几岁了许尧臣,不像话,陈妙妙重新拉张椅子跟他隔着锅坐,你到底什么事?吃饭前就浑身不对劲。

没事儿。

陈妙妙着急,也口不择言,家里事?你那破烂一样的家,还能有什么事?

许尧臣支棱着两条腿,一脸的冷漠,可不。

没否认,那他就猜对了。

有关许尧臣的原生家庭,陈妙妙也是两眼一抹黑,只知道他生父欠了笔巨款,生母不知所踪,债务都落在他脑袋上。他后来跟着表叔生活,那表叔不是东西,酗酒赌钱玩女人,赌输了就喝,喝大了就打许尧臣,给他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陈妙妙在馄饨摊上捡着许尧臣的时候,他正打工给自个儿凑生活费。

故事不是什么新鲜故事,甚至和三流剧集的烂俗梗如出一辙。陈妙妙想象不出来,这里还能蹦出什么幺蛾子。

但许尧臣显然不打算把事摊开了说,他能憋这么多年,怎么也不可能这时候才张口吐苦水。

帮不了,就只能干看着了。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厉扬才来电话,说到北街出口了,特意嘱咐,换了辆车,车牌号许尧臣知道。

陈妙妙揣着手机,莫名其妙地看着许尧臣,他说你知道车牌号。不是,他还用得着特地换辆车来接你?

怕粉丝认出来。许尧臣扣上鸭舌帽,手搭在门把上,背对着陈妙妙,我的事儿你就别猜了,就是把你那大脑袋琢磨穿了,你也猜不着。

滚。陈妙妙跟上他,谁他妈稀罕你。

厉扬没让司机过来,自己换了身挺居家的打扮,给许尧臣当车夫。

粉丝们跟到北街口,就懂事地没再跟了,目送他在一溜车里找着那辆黑黢黢的大众,拉开门上车。

车里一股檀香气,活像进了老寺庙。

这香水不好闻。许尧臣坐副驾上,挺大爷地把胳膊往门上一杵,支着下颌,点评他老板。

厉扬说:狗鼻子。

车开出去,厉扬又问:我要不找你,你是不打算回澜庭了?

许尧臣情绪不高,目光落在窗外开始落叶的梧桐上,就一晚,明早得回剧组。

我发现你近来这小脾气是见长了。厉扬腾出一只手,目不斜视,却准确无误地掰住了他下巴,给他脑袋转过来,怎么,在剧组挨欺负了?

许尧臣一低头,叼住他手指头啃了一口,又呸掉,和谐着呢。你不监控着舆情么,没看微博?我又有新cp了。

挺好,一团混战,你们的水蜜桃正在四处出征呢。官配,可逆不可拆?厉扬眉一挑,对吧?

许尧臣心不在焉地敷衍:吃醋了?犯不着呐,老板。

厉扬侧目扫他一眼,许尧臣,你碰上什么事儿了?只要你说个实话,我就帮你。

窗外的光影一片又一片,密密匝匝,五颜六色。这座城市仿佛从没见识过真正的黑暗,它总是泡在光亮里。

我累了,许尧臣说,回去就想睡觉。所以就一个事儿,别碰我,不想做。

他不确定,他在北街看见的,究竟是一个活人还是一个虚影。也许是太累了,累到出现了幻觉,把假的当成了真。

第34章

车驶入地库前,许尧臣猛地拍着车玻璃,疯了一样喊停车。

厉扬一个急刹,车都没停稳,他就拉开车门跳下去了。

他踉跄了下,紧接着发足狂奔,跑了将近一百米,才喘着粗气茫然地停在原地方才的人影又不见了。

厉扬把车停在路边,在一瞬的惊讶过后,很快冷静了。陈妙妙临走前给他发了个微信,说许尧臣有事。现在看来,这事还不小。

他下车跟上去,停在距离许尧臣一米远的地方,没着急去问他,只站在后面看着。

许尧臣好似溺水才获救的人,用力地呼吸,生怕一口气上不来,就倒霉地归西了。他手掌撑着膝盖,戒备地盯着不远处半人高的绿化带,警醒得如一只受惊的动物。

他知道他的状态不对,像个精神病患者。但他控制不了,他必须把方浒他的表叔找出来。

方浒就是一只跗骨的毒虫,这么多年,仿佛破皮剜肉都剔不掉。

路上车不多,只有笔直的路灯戳在道旁,落下一把橙黄的光。

许尧臣站在光晕里,弓着背,孤独而可怜。

厉扬的手抚上他脊骨微凸的背时,他不甚明显地颤了下。

看见什么了?像安慰一只被欺负炸毛的猫,他靠近他,不远不近地挨着,吓成这样。

隔着两层并不厚实的衣衫,体温的热度渡过来,熨帖着,许尧臣长吁一口气,摊平了双手用力搓了把脸,看岔了,以为见了鬼。

多大的人了,怕鬼。厉扬没戳穿他拙劣的借口,手掌向下滑,哄小孩一样拍拍,没抓着鬼就回去呗,违章停车了。

许尧臣看过去,车歪歪斜斜杵在道边,脑袋扎在慢车道上,屁股还在外面,简直就是个反面典型。他没动,肩抵着厉扬,声音都软和了,厉总,我想喝口酸甜的。

这就给你买,厉扬体谅他刚被吓没了半副神魂,没跟他计较,劳驾挪挪脚,走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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