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2)(2 / 2)
神国依托人类神话而生,纵然这里和人间并不像,也会有微妙的共通感。
事不宜迟。
几位主神正要按照过去维系神力场结界时的方位站好,却发现石台上神力回路的布局产生变化。
曾经的八个方位顺次移动,在洛荼斯与爱神阿狄亚之间空出一个崭新的站位,从八芒星变成了九芒星,神力回路的刻纹擦除又叠加,越发繁复,也更趋于完美。
看来,尽管艾琉伊尔还是半神,无法动用任何神力,神话空间也感应到她的存在,为王女开辟出属于战争女神的位置。
洛荼斯了然,对艾琉伊尔轻一点头。
王女若有所觉,登上石台,在这空位上站定。
封印的前半部分是由洛荼斯独立完成的。
她将创世神格与河流神格分离,前者立刻变成一团不规则的灰蒙雾晶,后者则落回胸口,依然是曾经那颗霜蓝宝石。
没有任何停顿,洛荼斯抬手一掷,把神格投入石台中心处,埋入石质之下,同时凭借分出的一部分混沌神力布置封印。
神格本身是死物,只会安安静静地留在原地,当封印布置完成,事先保留的那部分创世者之力也用掉了最后一丝。
此时的洛荼斯,除了依然身负原初之水的称号外,和混沌几乎不剩任何牵扯,从神格到权能都只属于河流女神,如假包换。
这还不够。
洛荼斯抬手,为封印、或者说是为自己加上两条约束。
一,只有神战再度开启,敌对方出现打破平衡的力量,才能解开封印。
二,只有索兰契亚九位主神一致同意,才能解开封印。
九枚各色光团分别融入在场者的眉心,从此,在以上两点均满足的情况下,洛荼斯就可以拿回混沌神格,重新作为创世神而战。
我方承诺不率先使用原初之水。
就是这样的誓约。
洛荼斯隐约察觉到,来自规则的窥伺终于散去。
规则认可了这一安排。
说到底,【世界】所禁止的不是创世神存在本身,而是创世者超越平衡的权能,只要混沌神力不再出现,规则就不会试图同化对方。
至此,神战尘埃落定。
洛荼斯和艾琉伊尔先行一步,回到人间的苏里尼亚城。
其他主神实在很想回自己的神殿,倒头沉睡,但是还不行。
参与神战的另外两个神系几乎全灭,喀斯涅少数留存的小神也躲在喀斯涅境内苟延残喘,不敢来犯。
也就是说,到了索兰神系对战场因素施加影响的时候。
天气,风向,气候变化在索兰契亚和喀斯涅的战场上,自然条件会向索兰契亚倾斜,尽管对于整个自然界而言几乎不会有什么改变,却更加有利于王女制定战术方案,减少因为环境突变而导致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概率。
对敌方来说,战局就完全相反了。
沿着海岸线建造的繁华城池,曾经颗颗都是索兰契亚的珍宝,它们在临海熠熠生辉,却被喀斯涅军队侵占蒙尘。
而现在,艾琉伊尔又一颗颗地夺回明珠,让它们完整归于索兰契亚的版图。
不可否认,霍斯特的兄长,前巴南纳城主塔兹在沿海作战中发挥了自己的专长。
但哪怕是这个海军老将,都觉得这一路打下来实在太顺了,用一句很符合索兰人习惯的话来说,就好像伟大的诸神都在帮着他们一样。
当然他不会知道,每次将领们聚集在议事厅或主帅营帐里开会的时候,竖立的屏风后都有几位主神在旁听。
不管能不能听懂那些战术安排,总之,祂们在规则允许出手的范围内影响自然因素,深藏功与名。
战线一路推进,收复一座又一座城池。
相较于萨努尔军队占领城池后杀戮的惨状,喀斯涅占据这些城市一年多,造成的损害倒是更少些,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直到喀斯涅军队连连败退,不得不从其余沿海城池撤逃,集中到他们在索兰契亚最后的落脚处,巴南纳城。
怎么会这样?
凯蒙一掌拍在桌上,两侧的将领都不敢和王子对上视线,纷纷低头。
这句话他们也想问啊!
索兰沿海的城市线被喀斯涅军队占领最久,控制力最强,照理说还能再撑好一阵子,可不知为什么,就是在索兰人面前毫无反击之力。
双方战力和战术安排的差距自然是其中一个原因,问题是,还有更让人困惑的问题,那就是喀斯涅太倒霉了。
战役开始前计划得挺好,结果当天想放箭就发现风向不对,类似的事发生一回很正常,但总落空就显得很不对劲。
就好像就好像失去神灵庇护,连天地都在和他们作对似的。
凯蒙咬紧牙关。
不确定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身为心灵女神祭司的姨母就再也无法得到神谕,哪怕身为王子的凯蒙亲自主持仪式,也无济于事。
虽然心灵女神本来也很少对战争策略作出指引,但在有神谕的时候,至少不像现在这么倒霉!
凯蒙心里清楚,即便他的战术方案没有因自然条件变化而报废,喀斯涅也只是会败得更慢一些,可他不愿接受这点,只能暗骂:这该死的索兰契亚天气!
不论凯蒙再怎么难以接受,围绕巴南纳城展开的攻守战、同时也是两军在索兰境内的最后一场战役,到底还是爆发了。
这是一场耗时十日的大战。
索兰军队里,有一部分就是曾经从巴南纳城仓皇突围的守军,他们被编入攻城的军队,满怀复仇的怒火和纯粹战斗的意志,向城墙射出火箭,投掷标枪和巨石。
整支军队都萦绕着这样的意志,就好像他们中间有一位战争神灵,张开羽翼,手持胜利的火把,将战无不胜的剑刃挥向敌人的喉咙。
艾琉伊尔抬手,利箭射中城墙上飘扬的喀斯涅旗帜。
轮番攻城战的攻势下,喀斯涅军队实在无力守住城池,如果不想被困死在城里,就只能突围。
风水轮流转。不远的过去,他们逼得巴南纳守军逃离故土,一年后的现在,喀斯涅被逼溃逃。
更甚者,他们的逃跑难度比当初的索兰人还要大索兰人能跑向陆地的任何一个方向,喀斯涅人却只能靠仅剩的战船入海逃生。
最终,凯蒙被堵在距离战船停泊处不到一里远的地方。
只要到了海上,喀斯涅人就不惧任何风暴和敌人,可前提是他能到海上。
凯蒙想找机会冲出重围,忽然间背后寒毛乍起,他本能地一闪身,避开身侧袭来的一剑。
艾琉伊尔!凯蒙骇然也怒极。
回应他的是又一剑。
艾琉伊尔无意废话,一双金色眼瞳在头盔后寻找对手破绽,眸光森冷寒凉,却也灿烂夺目。
两军的最高统领展开战斗。
凯蒙是指挥者,也是喀斯涅最出众的单兵,喀斯涅的地形不适合骑马飞奔,他却从小苦练马术和马上作战,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占据索兰契亚广袤的平原,在原野上收割索兰人的性命。
凯蒙是为此而生的。
他如此确信。
如果在这里的是莫提斯,是缇娜,是塔兹,是沙露,是索兰契亚其他任一位将领,凯蒙都能获胜脱身,登上战船驶入大海,可惜他面对的是艾琉伊尔。
不多时,刀剑已然交战过上百击,刀光剑影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喀斯涅王子身上添了一道又一道剑痕,虎口开裂,快要握不住刀柄,还想着要劈砍而下刹那间,他的动作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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