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不太对劲 第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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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衣看他的确没事,放心地瘫回椅子上,怀里抱着宝贝佩剑,又抬抬眼皮,瞅瞅宝贝小师弟:“还是想不起来?”

楚照流诚实地摇摇头。

“半月前,你在夙阳一脉失去踪影,大师兄带着人一寸寸地找,把地皮都削秃了,才在一处山洞前找到了你和谢酩,回来后你神志恍惚,到昨日才堪堪醒来,却什么都记不清了,还哭哭啼啼地要下山去找人,吓得大师兄连夜把我叫回来了。”

顾君衣说着,疑惑地摸摸下巴:“夙阳那地方天高地远,荒凉得很,你怎么会去那里?”

“哭哭啼啼?”楚照流微笑着又倒了杯茶,“师兄,你看这杯茶里旋转的茶叶,像不像你欠我的十万灵石。”

顾君衣立刻正色:“我家小师弟玉树临风、英武不凡,怎可能哭哭啼啼!都是大师兄的情报错误,待我立刻取剑,上山与他决一死战,让小师弟含冤昭雪,夺回清誉!”

楚照流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自顾自举杯饮茶,陷入深思。

他的记忆,在半月前下山与今夜被扛着下山之间,的确空缺了一段。

趁他思索,顾君衣偷摸着藏了两坛酒,满意地继续开口:“对了,你和谢酩不是瞧不对眼吗,怎么撞到一起了?”

这段记忆有。

楚照流一手支肘托着下颌,无聊地转着茶盏,垂下薄薄的眼皮,无所谓道:“打了一架。”

顾君衣失笑:“你俩啊,从小就不对付……”

正说着,正中间的说书人“啪”地醒木一拍,吊着嗓子说起来:“……就说这离海流明宗宗主,当世剑尊谢酩,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各位恐怕有所不知,剑尊与咱们头上的扶月宗,渊源颇深。”

顾君衣饶有兴致地吃起了花生米:“哎哟,说谁来谁。”

楚照流正烦着呢:“咱能让他闭嘴吗?”

顾君衣哎了声,摆摆手,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爱说什么,咱们可没权力置喙。”

“剑尊年少坎坷,宗门被灭,曾于扶月山上求学,后以弱冠之龄重振宗门,百年前妖族来犯,剑尊以一人一剑,与三尊妖王对峙,一剑惊仙,万派拜服,方得尊名!”

底下顿时哗哗一片叫好声,剑尊威名横扫四方,推崇者不胜枚举。

楚照流微微冷笑。

“而我们今天要说的另一位主角,则是扶月宗的一位长老,”说书先生说着,咳咳一声,“这里是扶月宗的地盘,是谁大伙儿都知道,低调,低调。”

众人顿时心领神会:“是那个话本对吧,那个那个!”

说书先生摇头晃脑:“对,就是那个!”

楚照流:“?”

顾君衣:“?”

两位扶月宗长老忽然喜得提名,实在参不透“那个”是“哪个”,不由自主挺腰坐直,诧异地互相对望一眼。

“当年剑尊拜入扶月宗,回首便见一俊美少年,面若敷粉,皎若明月,耳边缀一血红耳坠,身似三月轻絮,柔柔弱弱,可怜可爱,一时不由放轻呼吸,心里大叹:世间竟有如此少年,若能得妻如此……”

三句破案,楚照流的脸色登时分外精彩。

顾君衣已经拍案狂笑起来,眼角泪花都笑出来了,拉着楚照流劝解:“师弟,气度,咱们可是四大宗门之一,要有气度!你要是去砸了他摊子,明早在灵通域里大伙儿都该知道你的话本了!”

眼见着这说书先生越说越离谱,楚照流脸色青青红红一阵,倏地起身,长袖一挥,正陶醉在不知名话本里的说书先生案前顿时多了几块灵石。

冷冷的嗓音从珠帘后传来:“讲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讲了。”

说书先生被灵石砸弯了脊梁,赶紧作揖道谢,在一片倒嘘抗议声里,毫无风骨地换了一个。

这回一张嘴又是“话说那扶月宗上的二长老,人称逍遥剑顾君衣……”

顾君衣一介剑修,穷得两袖清风,可没小师弟那么财大气粗,看热闹的房被烧了,登时头大如斗,转身拔腿就想跑:“今日一叙,十分欢欣,小师弟,咱们来日再……”

楚照流冷眼看他拔腿要跑,薄唇一动:“师兄,要有宗门气度,这个气度,比如掏出十万灵石。”

顾君衣脚步僵硬,硬气地坐回来,态度热情:“说起来,小师弟,我最近学会一个本事,我觉得很有偿还债务的前途。”

楚照流翘着腿,笑得很和善:“哦?”

“你看,就是因为你不找道侣,才会有这么离谱的民间话本,如今天下太平,你年纪不小,也该找道侣了。”

楚照流深深凝视着顾君衣,眼底泛起真切的担忧:“师兄,你是不是沐浴时没把天灵盖合上?”

顾君衣微微一噎,拉过他的手,径自说下去:“我这本领可是上古仙法,施展一次颇费力气,抵你十万灵石绰绰有余。”

他神秘一笑:“人与人之间,讲究一个‘缘’字,凡眼肉胎,如何断出是否有缘?我这仙法,便能断出姻缘,显明红线。”

楚照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师兄,你施法的咒语是不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顾君衣再次一呛,越挫越勇,单手掐诀,念了句晦涩难懂的古咒,两指一并,在掌中那段雪白的腕间一点。

一条红线竟真就这么浮现而出。

红白相映,衬得腕骨愈发精巧。

红线圈着手腕,看上去还颇有玄机,楚照流打量两眼,欣然道:“师兄,你离家出走几年,江湖戏法学得真是越发精湛了,有空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吧。”

顾君衣身负巨债,忍气吞声:“小师弟,收收你嘴上的神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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