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冬去七十七(1 / 2)
康宁往厅堂添了炭盆,屋子里暖烘烘的。
两人的交集还停留在玉门关上的告别,所以安静下来独处,多少有些不自然。
晚云说看看他的伤。
谢攸宁大大方方地撸起衣袖让她瞧,说是一时躲闪不开,被刀伤着了胳膊。
晚云忍不住抱怨:“你的功夫不是顶厉害的么?”
“当然厉害!三百人追我一个都没追上。”
三百人?晚云惊得说不出话来,只瞪眼看他。
“喜欢么?”他扬了扬眉毛。
晚云白了他一眼,低头看他的伤口。已经过了几天,找大夫缝合过,她凑上前查看,道:“是我给阿兄的金创药么?”
谢攸宁说是。那声音轻飘飘的,就在耳边。
晚云抬头,才发现他低着头,笑吟吟地看她。
她眯了眯眼,手上一用劲,他疼的大叫一声。
这下老实了。
“你可真下的去手。”谢攸宁拧着眉头道。
晚云不答,只顾低头料理伤口,问:“方才说有话跟我说,要说什么?”
谢攸宁窒了窒,艰难地开口说:“想找你说说我们的事。”
晚云沉默片刻,低低地“嗯”了一声,“说开了好。”否则不尴不尬的,憋得人难受。
谢攸宁露出一丝苦笑,道:“我先说?我想跟你说说我小时候的一桩事。”
“好,你说。”
谢攸宁徐徐道:“我小时候,那时还在江州。祖母请了个僧人给我们兄弟几个算命。听闻那僧人有天眼,不轻易露面,祖母托人寻了好几年才寻到的。当时我不懂,现在想僧人的话灵验的很。我阿娘就生了兄长和我两个儿子。老道士说我们兄弟两命中富贵、少年得志,但我兄长命途多舛,成人前有大槛;而我情路不顺,难得心中所爱。”
晚云认真地听,点点头:“哦。”
他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们兄弟俩最不屑这个,没放在心上。兄长十岁披甲上阵,战功显赫,不过才十八就没了,果然过不得那槛。为我兄长办完丧事之后,我母亲突然想起那和尚的话,说幸而我只是情路不顺罢了。我一听,大惊,什么叫罢了?情路不顺可是天大的事。”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傻气,晚云不由得笑了。
谢攸宁看她笑,目光渐渐温和,道:“所以啊,我那时就打定了主意,若是遇上让我心动的人,无论男女都行,年纪稍大点的也没关系,往家里带了再说。”
晚云多少察觉了他的意思,不解道:“也无需饥不择食吧?”
谢攸宁无奈地笑:“你不懂那种命定的感觉,尤其不是自己喜欢的命,怎么都想挣一挣。我早就想通了,若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怎么都是赚了,别的不重要。是以……”
他目光深深地看向晚云:“我喜欢你才是最紧要的。就算是男子也无碍。当然了,是女子更好。那样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娶你,让别人唤你世子夫人,和你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终于说出口了。谢攸宁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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