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九夏至一百五十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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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队禁军赶到裴渊跟前的时候,原地只有裴渊一人。禁军们却颇是紧张,随即展开,将裴渊的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将官气喘吁吁,翻身下马,怒道:“陛下已经下令禁足,殿下缘何抗命?”

裴渊冷冷看他一眼:“父皇只说禁足,未削爵夺官。我乃齐王,凉州总管,尔等见我缘何不拜?”

那将官咬咬牙,只得领着众人向他行礼:“末将拜见九殿下。”

“你是何人?”

“殿下昨日已经问过,末将乃禁军都尉方崇。”

裴渊淡笑,自顾自上马,悠然道:“方崇,父皇让尔等看紧我,你们看不紧,反倒怨我四处乱跑。这等道理,就算拿到圣前去说,只怕也是说不通的。”

方崇愣了愣,一时结舌。

裴渊轻轻打马,头也不回:“还不跟上?再看不牢,自己提头去见父皇。”

太极殿内,灯光寥寥,柔和而黯淡。

皇帝斜倚在榻上,正闭目养神。

朱深在殿外得了皇城司的传报,看着文书上的字,目光定住。

少顷,他挥挥手,让来人退下,转身走入殿内。

朱深是皇帝身边侍奉最久的人,对于他而言,在皇帝左右通禀传唤,在皇帝面前说话,陪皇帝聊天等等,这些都不过是日常。

而今日,朱深却觉得尤为艰难。

他忍不住又看了看手上的文书,沉沉叹一口气,只觉今日的天尤其压抑。

“陛下,”朱深走到假寐的皇帝身旁,低声道,“文公那边有了消息。”

皇帝缓缓睁开眼。

他不说话,朱深便在一旁候着。

作为老侍从,他深知皇帝不是没听见,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接着听这事。皇帝亲眼看见文谦吐血在大殿上,这个时候的消息又能好到哪里去。

皇帝沉默了好一会,淡淡道:“说吧,死了还是好了?”

朱深低声道:“陛下,文公回东都去了。”

不是死了,也不是好了,而是走了。

皇帝如野兽般低吟,而后,冷笑声渐起,随即成了大笑,在宽阔的太极殿里阵阵回响。

“走了?他那副残躯竟还能走?”他笑着摇头,“朕不曾骂他,也不曾罚他,他躲什么?何其狼狈,何其狼狈!”

说罢,他一个转身,将案上砚台重重摔在地上。

“常仲远背信弃义,染指朕的后宅,可这些人,一个两个,还是频频向着他!姑母是,文谦也是!他们闭眼不看明证,凭着一张嘴就说常仲远是被冤枉的!是,天下只有他常仲远最为高洁,朕无耻,朕是小人!”

皇帝恼怒至极,还想把案台踢倒,却一个脱力,踉跄着倒在龙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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